李夫人已經無話可說。
她心裡默念:
自己生的,自己生的,這個冤家是自己生的。
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作為尚書府的主母,現在,她必須立起來,想想如何替女兒收拾爛攤子。
看著女兒說起嚴羽的時候,那樣歡歡喜喜的語氣。
說今日是被嚴羽從水中救起的時候,那樣小心期待的模樣。
李夫人再多的氣悶也化為心裡無聲的歎息。
“你什麼都彆說,交給母親來處理。
母親隻問你一句,你真心願意嫁給那嚴羽?”
“母親,女兒願意的。”
李柔兒語氣裡麵都是歡喜,回話毫不猶豫。
李夫人的表情很是無奈,艱難的點了點頭。
而後,臉上又變得狠厲起來,衝著一旁縮著雙肩站著的巧兒交代:
“剛剛說的和聽到的,給我爛到肚子裡去,若是叫我知道你透了半個字出去,我扒了你和你全家的皮!”
巧兒是家生子,家裡人的命也拿捏在李夫人手上。
她哪裡敢透消息出去,嚇得哆哆嗦嗦的點頭。
“李夫人,府醫到了,這會兒方便進去嗎?”
宗夫人在門口等到了府醫,又怕裡頭母女兩人在說些什麼隱秘的話,大聲的在客房外頭喊道。
不得不說,宗夫人的舉動,非常的有禮了。
並不是直接推門而入,也主動來當這個傳話的人。
雖說是在他們宗府宴會上頭出的事兒,但是李柔兒到底是為何落水?
這事兒查清楚可不難。
因為落水前,除了葉婉、淩靜雅,還有旁人在河岸那側,所謂真相若想探查,待會兒一問便知。
不僅僅是宗夫人清楚這事,李夫人這會兒也想到了。
於是,她不再拿喬,叫巧兒開了房門,將宗夫人和府醫請了進來。
自己也起了身,讓出了府醫給柔兒看診的位置。
府醫是位男子,年歲約莫四十有餘。
這人先從醫藥箱子裡抽出一張絲帕輕輕蓋在李柔兒的手腕處,然後懸三指,微微弓起,中指先下,按在橈骨莖突內側動脈處,食指按在關前定寸,無名指按在關後定尺。
動作嫻熟且專業。
因著宗夫人今日舉辦宴會,來往皆是貴人,所以府醫也探查的仔細。
過來好一會兒,老者才撤了手,眉目舒展,起身拱手,說出安撫人心的結論:
“二位夫人,不必擔心。從小姐的脈象上來看,隻是有些受涼,吃些發汗的方子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