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蘇意棉心情挺複雜的,類似於小鹿亂撞的忐忑,高興過盛之後的不安:“他都不認識我。”
李海棠“害”了一聲,講:“那有什麼的?愛情都是從表白開始的,就你這追男神的恒心,堅韌不拔,我要是薑神我都感動的涕泗橫流,比人家追星的小妹妹還持久呢。”
蘇意棉定了個地點,想約著一道吃頓飯。
南山路那片有家老火鍋店,蘇意棉點了一桌子肉,剛等著,遠遠看著大門口一個帶著黑色鴨舌帽,一身休閒裝的女人鬼鬼祟祟的朝著這邊而來。
“乾嘛一副賊樣?”蘇意棉順著目光看過去。
李海棠東張西望,生怕有人跟拍:“我可是明星,你不知道最近這些狗仔有多逆天,恨不得拿放大鏡窺伺我的生活,上次在機場準備登機,趁我安檢狗仔把我秋褲顏色都拍下來了,我不要麵子的嗎?”
蘇意棉如鯁在喉,也跟著左右張望了眼:“那你跟我在一起,我是不是要上電視了。”
李海棠一屁股坐在蘇意棉對麵的位置上,大大咧咧把口罩摘下來,拿起筷子就夾菜:“我都探查過了,周圍沒人,安全。”
其實李海棠隻是個十八線小明星,沒有咖位,能拍她的狗仔都是找不到業績拍拍她湊數的,蘇意棉也是配合一手:“注意儀態,你可是未來當紅一線女明星。”
李海棠吃相狂放不羈,端了幾秒鐘,裝不下去了:“就我那個新戲,大家都在捧白歡的臭腳,一群人圍著她打轉,一場戲拍三個小時,她一句台詞不念,全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後期全靠配音老師給她對嘴形,就這,她還是女一號。”
“現在社會浮躁,人人都想輕快些,認真踏實的不多了,”蘇意棉不懂娛樂圈的規矩,但也知道裡頭水深,“大家都吊兒郎當,就顯得務實肯乾的格外稀有,導演肯定心裡都有數呢。”
李海棠說:“導演有數沒用,投資方才是老大。”
蘇意棉夾了塊羊肉給李海棠:“帶資進組?”
李海棠欲言又止,瞥了她一眼,又轉移目光。
“怎麼了?有什麼不好說的?”蘇意棉直覺跟她自己有關,畢竟李海棠的眼神太微妙。
李海棠微偏頭,衝蘇意棉小聲:“我之前也不知道,今天出門的時候在更衣室,聽人說白歡背後的金主是季禮,怪不得全劇組人都捧著她,拿她當老佛爺供著。”
乍一聽到季禮,蘇意棉怔了怔。
但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蘇意棉沒立場插手:“哦。”
“哦?你就哦一句啊?”李海棠瞪大眼睛。
蘇意棉點點頭,無能為力:“那怎麼辦?我管不著他,日後還得他多多照看我,我媽說了,以後我學費生活費都他給我出,說誰的老婆誰自己養,擺明了把我賣了。”
畢竟身份尷尬,私生女長到成年才回家,跟誰都不親近,誰看她都像看一個燙手山芋,恨不得把她當皮球踢來踢去。
李海棠知道蘇意棉的情況,也就不往這方向帶了,轉移話題:“你還記得那個在會所騷擾你的林治國嗎?”
“記得,怎麼了?”蘇意棉心大,給自己夾菜。
李海棠聲音更低:“他也是做娛樂公司的,前段時間投資了好些劇,但是這些天沒聲音了,據說是資金出現問題,有破產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