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分,一匹快馬飛速進城,信使不斷高喊西疆捷報。
隻是,百姓對這份捷報都顯得很茫然。
“什麼?捷報?打仗了?什麼時候?”
“沒聽說啊?”
“剛才喊得是捷報嗎?”
百姓們開始議論紛紛。
彆說百姓了,守城的士兵也是一臉茫然。
信使一路飛奔,跑到白家門口,下馬就向院內衝去。
除了白家下人不明所以外,其他人都是精神一怔,終於有好消息傳來了。
墨星瑤接過軍報,拆開來看,上麵寫著:
楚軍出兵四十萬欲破我西境,幸得白軍師出謀,大敗敵軍,得以保全邊境安穩。此戰,經曆十七日之久,我方殺敵六萬餘,俘虜貳萬四千一百六十八人。我軍戰死叁萬四千零二十八人,重傷貳萬零捌佰九十三人,輕傷肆萬七千八百餘人。
看完後問信使道:“可向朝廷傳去捷報?你們軍師可有信帶來?他可曾上戰場?”
信使一一回道:“已經向朝廷送去八百裡急報,軍師還在處理戰後事宜,軍師除了迎接將士凱旋,未曾去過戰場。”
至此,墨星瑤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白子昂和柳涵雁夫婦二人也來到了小院,原本焦急的神情,看見信使還在,馬上收斂了起來。
墨星瑤見狀,讓信使離去。
然後像個小女孩一樣,上前挽住柳涵雁的胳膊,帶著向屋裡走去,原本扶著柳涵雁的小翠,也是一臉微笑,陛下現在已經把這裡當成家了,跟大家也都是和顏悅色,不像剛認識時,見誰都是那副清冷的神情。
西疆。
仗已經打完了,戰後事宜白墨不想參與,而是穿行於各個營帳間,聽著將士們痛苦的呻吟,心中五味雜陳。
啊…
一陣慘叫聲響起,他循聲望去,看見一個士兵緊緊捂住右腿,軍醫手中正拿著藥粉給他撒著,這裡是重傷兵區,這些將士若是能恢複,還會繼續留在軍中,若是死了,就將撫恤金發放給家裡人,若是殘了的,那就隻能給點撫恤金,發配回原籍了。
而他們隻能靠著那點兒微薄的撫恤金苟活於世,更沒有什麼榮譽、獎勵。
他走上前,看著這名將士的腿,腿已經從膝蓋處變形了,箭傷貫穿腿部,這注定是要殘了的。
又看向旁邊一個失去半條手臂的將士,正捂著斷肢沉默。再環顧四周,有失去一隻眼睛的,有手指殘缺的,有失去耳朵、鼻子的。
各種慘相,和輕傷區的將士,形成鮮明對比,此間,宛若到了地獄一般。
要是膽小之人進來,怕是接連好久都得噩夢纏身。
秦川剛剛安排完事情,正要喝口水,就見轉了一圈的白墨進來了,隻是臉上顯得憂鬱。
端起水了兩口,調侃道:“咱們的大軍師這是想家了?一臉愁容,若是想家,回去便是,此間也無戰事,本將就不留你了,哈哈。”
白墨搖搖頭,問道:“秦將軍,我想問一下,這將士若是殘了,或者死了,撫恤金都能發下去?”
秦川被他這問題問的一愣,不明白怎麼上來就談這麼敏感的話題,回道:“自然,彆人的我不敢說,但是,我西疆的將士,若是出現死傷,撫恤金都是我親自派兵送的,自然能送到。”
白墨:“既如此,我那再問你,你覺得一個殘了的將士,靠那微薄的撫恤金能活多久?”
秦川表情一滯,歎口氣道:“白大軍師,白大少爺,您怎麼老提這麼尖銳的問題?你觀這全軍將士有多少?這次是有幸得你相助打贏了這場艱難的仗,可是,若是沒有你,你可知,很有可能王朝就完了,再談撫恤金,還有何意義?我知道你這人心善,不然,縱使你再才華橫溢,陛下能看上你?可是你也要考慮現實問題啊,不是說咱們提高撫恤金就能解決將士生存問題的。”
白墨被他這話說的一愣,原來這大將軍也知道這些問題?而且,好像,他還有自己的一套理論和見解。
於是開口問道:“怎麼講?”
秦川歎了口氣,繼續道:“你啊!第一次來軍中,所以會有如此感受,我能理解。咱們就拿普通士卒來說,一個士卒若是戰死,家屬可得叁十兩撫恤金。若是殘者,十五兩,並給予一石糧食,當然,糧食是要去當地衙門領的。你就按這次戰役的結果來算吧,戰死叁萬餘人,重傷者中,將來要遣散的約有一萬兩千餘人,你算吧,戰死按叁萬,殘者按一萬,撫恤金需要多少?你再問問你夫人,朝廷出了這筆銀子,還有多少銀子?”
白墨:“叁萬死者撫恤金玖拾萬,殘者一萬人算,白銀發放十五萬兩。”
秦川:“對,所以,白少爺,這還是借了您的光,才把傷亡降低的,若是以前,哪一仗能有如此少的撫恤?還有,撫恤金再多,你覺得將士們就能安穩地活下去?”
白墨心道,你個小老頭,終於說到正題上了,剛好了解一下軍事上的一些問題,以後好想辦法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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