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點點頭道:“那行,你要願意去都城就去吧,我和陛下訂婚的時候我爹娘也會去,到時候你護送他們前去。至於以後,彆說什麼死不死的,小荷在白家這麼多年倒也本分踏實,雖說是為了錢財偷跑出去的,但也是人之常情。仇,報了,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我想她也不想看著你因此而一蹶不振。你重情義,再加之陛下體恤民情,我當初才答應幫你,以後,你跟著我,我大抵也用不上,天下還有很多像你和小荷一樣遭遇的人,所以,把你這份感激,換成打造太平天下的決心,我會安排人教你讀書識字,從軍也好,或者我對你有什麼其他安排也好,你隻管秉承公證嚴明的態度去做即可。”
白起心中非常感動,他離開那個冰冷的家是對的,如今,不但給小妹報了仇,還可以做一些有意義的事。他堅定道:“請少爺、陛下放心,我定會好好習武、讀書識字,以後我就是你們的刀,你們指哪裡,我便砍哪裡,幫你們斬出屬於你們的天下。”
二人點點頭。
送走白起,墨星瑤對白墨道:“還有一件事,我拿不定主意。”
白墨:“何事?”
墨星瑤:“苗香。”
白墨疑惑不已:“苗香怎麼了?不是都定罪了嗎?”
墨星瑤:“是定罪了,可是,我又不舍得這麼個人才浪費了。”
白墨:“那你想怎樣?”
墨星瑤:“能不能把她變成咱們的人?”
白墨:“這怕是有些難,誰知道她和瑾王是什麼關係,萬一兩人情投意合呢?”
墨星瑤:“這不是不知道嗎?要不試試?”
白墨:“那你試試吧。”
墨星瑤微微搖頭。
白墨:“怎麼?你不會讓我試吧?這女人太難搞,我都不知道她哪句話是真的,萬一騙了我,咱們以後可麻煩了。”
墨星瑤:“你舍得那麼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就這麼死了?”
白墨:“我有你就夠了,再大美人,我也沒興趣。”
墨星瑤嬌聲道:“哎呀!我不是試探你,我真的想試試,但是,你得幫我,好不好嘛。”
白墨能怎麼辦?遇到這麼個小嬌娘撒嬌,誰受得了?理性逐漸消失,跟個傻子一樣就答應下來。
墨星瑤開心地賞了他一個飛吻,讓劉公公去傳人了。
苗香被帶到後,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墨星瑤:“苗香姑娘這幾日過的可還好?”
論陰陽,白墨永遠是個弟弟,看看苗香此刻的造型,身上帶著枷鎖,頭發散亂,臉上倒是乾淨一些,想來是傳喚時,特意擦洗過,身上的衣服也汙穢不堪,鞋子上也都是泥汙,就這狀態,是怎麼看出來她過得還好的?
苗香微微一笑道:“多謝陛下掛念,我吃的好,睡得好,在最後這段日子,也不用再想著怎麼勾心鬥角,除了環境差一些,倒是比外麵踏實。”
墨星瑤:“你倒是能看得開。眹很好奇,你為何對瑾王如此忠誠?”
苗香:“陛下叫我過來,不僅僅是為了此事吧?”
墨星瑤:“是啊,眹過幾日要回去了,閒來無事,想聽聽故事。”
苗香:“嗬嗬,也罷,在這之前,我想問問陛下,你可吃過人?”
墨星瑤:“沒有。”
苗香:“我吃過,那種腥、酸、腐的味道,簡直難以下咽。”
墨星瑤和白墨都愣了一下,他們並沒有把這個吃人和字麵意思聯係起來,隻覺她說的是惡毒手段迫害他人。也無法想象,到底要走到什麼地步才能去吃人?
苗香見二人的表情,淒然一笑,繼續道:“我原籍是江林州人氏,在我八歲那年,那是我永遠無法忘記的一年,陛下可知當年發生何事?”
墨星瑤點點頭,回道:“眹見過那年的災情記載,惠民卅(三十)年,江林州大旱,終歲無雨,赤地坼裂,百草不生,樹之皮為人食儘,葉亦無存,江河絕流,百裡不見生人,千裡不聞蛇鼠。”
苗香:“你看到隻是一個個文字,可你知道百姓是真真實實在那樣的環境中生存的,當中可曾記載人死不葬,分而食,無柴烹之,生啖其血肉,親無淚?我就是和那些災民將我娘吃了的,你知道我是當時是什麼感覺嗎?”
她說的字字誅心,最後嘶吼質問墨星瑤。
而二人都被驚得麵色蒼白。
隻聽她繼續道:“當中可又記載,官不視,吏不聞,匪患恒生,無食殺民?”
二人仍不說話。
她繼續道:“要不是我當時瘦骨嶙峋,沒有半點皮肉,也早已被他們分食。”
墨星瑤聲音微顫:“後來呢?”
苗香稍微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緩緩開口:“後來?後來嗬嗬……哈哈……”
她的狀態逐漸進入瘋狂,笑聲中摻雜著憤怒、驚恐、無奈、慶幸情緒交織,等她的笑聲逐漸平息,深吸一口氣,這才道:“後來,知縣不知從哪請來的巫師,說需要百名童女獻祭,天可降甘露,我就這麼被帶走了。你們可知他們是怎麼獻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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