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顧咯咯冷笑,笑得付洪心裡發毛。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付洪握著槍的手有些發抖,“你到底想怎麼樣”?
“放下你的槍,現在還用不著,聽我的話,保你什麼事都沒有”。
汽車駛入郊區,停在了一處無人的土路旁。
裴顧下了車,沿著一條狹窄的小路往山坡上走,付洪忐忑的跟在身後,目光緊緊的盯著裴顧的後腦勺,他內心有一股把槍射向前麵那個後腦勺的衝動,但是想到裴顧還有同夥,還有證據掌握在彆人手上,最終克製住了殺心。
走到一片亂墳崗,付洪看見四五個帶著黑色蒙麵口罩的男子站在一座新墳旁,墳前還跪著一個渾身是血,瑟瑟發抖的人。
付洪下意識握緊手槍。
為首的一人帶著頂鴨舌帽,左手帶著一隻黑色手套,眼神冷冽充滿殺氣,付洪與窮凶極惡的罪犯打過交道,他們的眼神就是這個樣子。
跪在地上的那人聽見腳步聲,下意識回頭看著付洪,絕望的眼神像是看到救星一樣散發出希望的光芒。
“老付,救我”。
付洪看著跪在墳頭的人,鮮血淋漓,五官扭曲,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要不是這個聲音很熟悉,再熟悉的人也認不出來。
“老、姚”!
周同朝身後招了招手,其餘人全部散開,墳頭隻留下付洪和姚勇,其中有一人架好攝像機對準兩人。
付洪突然明白了什麼,顫抖著聲音喊道:“你們不能這麼做”。
周同吹了吹手裡的煙頭,緩緩走向提前鋪好的鞭炮,淡淡道:“這掛鞭炮響完之前你若還不開槍,死的人就是你”。
周同話音一落,其餘五人齊齊掏出手槍指向付洪。
“不要”,姚勇沙啞著聲音懇求道:“老付,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付洪全身顫抖,受賄,權錢交易,頂多開除公職坐幾年牢,但殺人、、還是殺自己的老戰友。
“求求你們,我去自首,我寧願去坐牢,不要逼我殺人,我是警察,我不能殺人”。
周同手裡的煙頭在鞭炮引線前停頓了一下,轉頭看向付洪,“我接觸過不少警察,絕大多數都是好警察,他們為了正義和公理寧願犧牲自己。但你是不是好警察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很快就能見分曉”。
說完引線發出嘶嘶的聲音,緊接著劈劈啪啪的鞭炮聲在山坡上響起,其中有一聲鞭炮聲格外響亮。
周同瞥了眼臉色發青的付洪和地上姚勇的屍體,轉身正對新墳,緩緩的脫下鴨舌帽放在墳頭之上。
“兄弟,你聽見了嗎,槍聲響起了,你的理想我們幫你實現,安息吧”。
陸山民站在窗前,望著遠方,那個矯健的身形,民生西路的那一場戰鬥,直港大道渾身浴血的身影,談起理想時候眉飛色舞的樣子,還有那頂鴨舌帽,在腦海中如幻燈片一般閃過。
“飛哥,肖兵,你們的夢想我替你們實現”。
納蘭振山辦公室,楚天淩快步走入,神色肅然。
“二爺,子山被人打了”。
“怎麼回事”!納蘭振山眉頭一擰,一股很不好的預感升起。
“中午的時候,子山在商場和朋友吃飯,突然有人衝過去把他打倒在地”。
“嚴不嚴重”?
楚天淩眉頭緊皺,“沒有性命之憂,不過腿骨手骨骨折,沒有兩三個月下不了床”。
納蘭振山麵色冷然,“凶手抓到沒有”?
“不用抓,自己自首了,說是子山搶了他女朋友,一怒之下報複”。
納蘭振山低頭沉思了片刻,“沒那麼簡單”。
楚天淩繼續說道:“確實沒那麼簡單,子良下午在4s店與人發生口角,肋骨被打斷了三根,納蘭文俊老爺子氣得進了醫院,打人者同樣也自首,主動承認錯誤”。
納蘭振山臉色鐵青,“他終於開始動手了”。
“二爺,雖然是小打小鬨,時間一長,人心惶惶”。
“打人的兩人關不了多久,頂多十天半月,等他們出來之後給我死死的盯著”。說完這句話,他又突然意識到沒什麼大用,陸山民既然敢派這兩個人出來挑事,不管是威逼利誘還是嚴刑拷打,估計都不能從他們嘴裡得到什麼。
“二爺,還有件事,姚勇失蹤了”。
“姚勇是誰”?
“揭發肖兵的那個安保小分隊隊長”。
納蘭振山沒有震驚,反而露出一絲冷笑,“很好”!
楚天淩不太明白納蘭振山這句很好是什麼意思,淡淡道:“從這幾件事看,陸山民的行事風格變了,他已經發瘋,毫無底線,毫無顧忌,這是在做最後的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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