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有幾棵臘梅,雖已是春季,但山裡的氣溫比山下低,此時依然盛開,香氣宜人。枝丫橫斜在小溪上方,倒映在水裡,淡黃的花瓣偶爾落下一兩片,水清且淺,漂浮在上麵不會沉沒。
樹下,一黑一白兩隻母雞低著頭啄米,時不時抬頭警惕的看著半蹲在地上盯著它們的陌生女孩兒。
“彆看我,放心吃吧,我又不會搶你們的食物”。
黑色的母雞歪著腦袋看著女孩兒,咯咯叫了兩聲,似乎在說,‘那你看著我們乾嘛’。
“小黑,趕緊吃,你的米粒快被小白給搶完了”。
黑色的母雞似乎聽懂了一般,低頭繼續啄食。
“小白,你的羽毛好漂亮,我可以摸摸嗎”?女孩兒邊說邊小心翼翼的把手伸過去。
白色的母雞咯咯叫了幾聲,或許是因為這個女孩兒這些天每天都跟它們聊天,漸漸的混熟了,這次沒有躲開。
女孩兒眉飛色舞,臉上滿是興奮,“小白真乖”。
“小黑,也讓我摸摸唄”。
黑色的母雞警惕性顯然更高,不等女孩兒的手觸摸到它的羽毛,打開翅膀撲騰兩下,快速躲開。濺起一陣臘梅花瓣和塵土。
女孩兒被嗆得一陣咳嗽,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扇著塵土,對著遠離的黑色母雞做了個鬼臉,“調皮的小姑娘”。
院子裡,一個高大的影子停在不遠處,順著影子往上看,身材高大威武的男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院子裡,肩上扛著一個脹鼓鼓的麻袋,手上提著一大袋生活用品。
葉梓萱笑嗬嗬的站起身,甜甜的喊道“大叔,你回來了,我正跟小黑和小白聊天呢”。
男子無奈的皺了皺眉,這女孩兒一點沒有被劫持的覺悟,除了第一天醒來的時候有那麼短暫的幾秒驚慌之外,之後就完全不把自己當外人,霸占了屋子裡唯一一張大床,讓他在堂屋裡睡了好幾天地鋪,直到現在也是如此。
本來想讓她做做飯,差點沒把房子給燒了,讓她做衛生吧,竟然把他晾著的衣服當成了抹布。
最讓人不理解的是,開口閉口就說自己是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溫婉賢淑的奇女子,長相上無話可說,但溫婉賢淑,實在不敢恭維。
“沒動我的東西吧”。
葉梓萱吐了吐舌頭,一副小女孩兒做錯了事的樣子,“哦,哦,你那件西裝扣子掉了,我,我給你縫上了”。
中年男子心中湧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扔下肩上和手裡的袋子,一步直接跨入屋裡。
扣子是縫上了,但上麵多了一道大口子,口子上紅色的線縫得歪歪扭扭,像一隻醜陋的蜈蚣。
葉梓萱跟進屋子,低著頭,委屈的絞著衣角。“剪線的時候不小心手滑了”。
中年男人眼裡帶著悲傷,雙手捧著西裝怔怔的發呆。
葉梓萱歪著頭,安慰道“大叔,等我回家之後賠你一件”。“哦、要不、兩件”。
中年男人喃喃道“這是我結婚時穿的西裝,她給我買的”。
“你老婆”?葉梓萱小心翼翼的問道。
中年男人沒有答話,緩緩的收起西裝放進櫃子裡。
“她人呢”?
中年男人關好櫃子,淡淡的看著葉梓萱,“你家裡的長輩沒教過你哪些事情可以問,哪些事情不可以問嗎”?
葉梓萱搖了搖頭,“我爸說講真話的孩子才是好孩子,我媽媽說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能把自己憋壞了,我外公說我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女孩兒,說什麼都好聽,我表哥說、、”。
“好了”,中年男子有些不耐煩的打斷葉梓萱的話。
“請你記住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是綁匪,你是人質,再嘰嘰喳喳我割了你的舌頭”。
葉梓萱下意識捂住嘴巴,“大叔,我知道你是在開玩笑”。
中年男子像看怪胎一樣看著葉梓萱,“我把你劫到這荒山野嶺,你就真的一點不害怕”?
葉梓萱眨了眨眼,“晚上好黑,屋子裡沒有電燈,要是點根蠟燭就好了”。
“我是說我,你就一點不害怕我”?中年男子感覺和這個女孩兒說話特彆的費力。
“嘿嘿”!葉梓萱放開手,嘿嘿笑道“我天生慧眼,看得出你對我沒有惡意”。
“去燒水”。中年男子有種深深的無力感,眼前這個女孩兒比他交手過的任何高手都要難纏。
“哦,你不怕我把房子燒了嗎”?
“有我看著,燒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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