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震驚,在場的人中,吳存榮無疑才是最震驚的一個。生長在吳家這樣的家族,並且還是作為重點培養的繼承人,他很小就知道電視電影中的武道高手並不是空穴來風。但是即便如此,金剛、化氣,這種隻存於傳說中的武道境界,他一直以為在現在這個時代並不存在。
他曾經聽爺爺說過,金剛和化氣這種境界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認知,家裡要是有這樣一個存在鎮守,足以震懾諸多權貴。
之前他並不知道躺在彆墅裡的那位老祖宗是金剛境,也不知道眼前這位韓爺爺是化氣境。他有些不明白這樣的頂尖武道高手為什麼願意聽命於吳家,但有一點他明白,那就是決不能像剛才那樣表麵上的尊敬,而是要在敬字後麵再加上一個畏字。
當然,更讓他震驚的是陸晨龍還活著,而且也達到了金剛境境界,更恐怖的是一人對戰兩個化氣一個金剛還能活下來。
他以前是打心裡瞧不起陸山民,之前之所以假裝示好,無非是聽從了家裡的安排。但是現在,他發自內心感到了害怕。他非常清楚不管是陸晨龍還是陸山民,都無法撼動吳家根基,但是,如果陸晨龍拚著要殺他一個人,哪怕吳家也並不一定保得住。
他是個相當心細、相當謹慎的人,想得比彆人更加深遠、更加細致,吳家他這一代並不是隻有他一人,還有好幾個兄弟,他深知吳家傳承的殘酷,家族傳承永遠大於個人生死,否則爺爺和父親也不會不管吳青峰的死,默認他坐上這個位置。他甚至想到,他這樣一個家族繼承人身份會不會成為一個魚餌,成為捕殺陸晨龍父子的棄子。
再次看向韓約,他的眼中充滿了親切,甚至比看他爺爺和父親的眼神還親切,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保住這跟大腿。
韓約眼中除了震驚之外,還帶著濃濃的激動和興奮,“那一晚的戰鬥一定是驚天地泣鬼神吧”。
吳世勳點了點頭,“百年難得一遇”。
“他呢,他是怎麼做到全身而退的”?
吳世勳臉上帶著濃濃的遺憾,“如果不是在關鍵時刻有人突然救走了他,他早就死了。不過據呂家和田家的兩位老人說,他受的傷比老祖宗隻重不輕”。
韓約眉頭微微皺了皺,“呂家和田家的兩位老人也受了傷”?
“傷得也不輕,否則那天晚上那人救不走陸晨龍”。
“以一敵三,沒有幫手,他還是那麼的狂妄,還是那麼的有資本狂妄”。韓約長歎一聲,聽不出是在損陸晨龍還是在誇陸晨龍。
吳民生皺了皺眉,想了想說道“我們吳家不僅有老祖宗,還有韓叔您,但他們兩家不一樣。我懷疑他們兩個老人並沒有儘力,對老祖宗和陸晨龍的兩敗俱傷樂見其成”。
“民生”!吳世勳突然加重語氣喊道,“這種話我以後不再想聽到”。
吳民生略微低下頭,“知道了,父親”。
韓約淡淡道“吳老,我覺得民生的話沒有錯,既然最終能重創陸晨龍,如果他們在一開始就儘全力的話,或許結果會大不一樣,隻是他們的那點小心思不僅讓老祖宗受了重傷,也讓陸晨龍這個心腹大患逃脫。金剛境和化氣境已經不是凡人,達到這兩個境界的人就像兩把劍懸在頭頂,如果能控製住還好,若是控製不住,很難得以安生,估計他們現在心裡也是相當後悔吧”。
吳世勳歎了口氣,“再頂尖的武夫也不過是武夫,即便不要命的死磕,對於我們這種家族來說,頂多也就傷點皮毛,不會傷筋動骨。但是陸晨龍不是普通武夫,他是個梟雄。陸山民雖然不足為懼,但這顆棋子也已經漸漸成長起來,也是個麻煩。
說著惋惜道“要是早知道陸晨龍還活著,就沒有這個麻煩了。更為關鍵的是暗處那股勢力到底是誰,目的何在,到底對我們存怎樣的態度現在都不好說。在這種形勢下,還是小心為上,儘可能的團結在一起才是上策”。
吳民生點了點頭,“我明白了父親,明天我就送兩幅上好的人參去呂家和田家”。
“吳老,您也彆太憂心,既然陸晨龍的傷勢比老祖宗隻深不淺,能不能活過來還是個問題,退一萬步說,即便他能活過來,但他已經不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活過來實力也會大打折扣。至於暗處的那股勢力,不管他是誰,都不敢貿然對四大家族中一家動手,更彆說是對結成同盟的四大家族動手。”
說著頓了頓道“那晚隻有陸晨龍一人,不管最後救走他的是不是那股暗中的勢力,至少能說明他們不想與我們為敵”。
吳世勳點了點頭,“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陸晨龍這些年能一直在天京隱藏下來,絕對有他們的幫助,對他們的目的評估還是小心為上。而且,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我們三家之所以冒這麼大風險去一趟南山,本來的目的就是要將這股暗中的勢力拔出來”。
吳民生補充說道“那股勢力我們掌握的信息並不多,以免遭到不可預測的反噬,小心謹慎之下,我們三家商量過後才有那晚發生的事情。”
吳世勳接著說道“一股來路不明的勢力,而且還和陸晨龍掛上了勾,恰好陸晨龍當年與納蘭家有仇,葉梓萱又是納蘭子建的表妹,有這些關係在,朱家老爺子就知道該找誰報仇了。他那樣的人,最痛恨的就是暗地裡鬼鬼祟祟見不得光的組織勢力,這次又牽涉到他外孫女的死,多半會出馬,以他的影響力,上麵必然會不遺餘力的追查”。
說著淡淡一笑,“在華夏,隻要上麵下定決心徹查,不管藏得多深也得被拔出來”。
韓約皺了皺眉,有些意外但也並不算太意外,借刀殺人,隔岸觀火向來是大家族的行事風格,相較於一個不知根底的龐大暗處勢力,設局殺一個女孩兒要容易得多,風險也要小得多。
“這件事韓家知道嗎”?
吳世勳淡淡笑了笑,“陸晨龍對我們很了解,留下的線索剛好能夠在短時間內讓四大家族查到,陸山民找韓瑤幫他打聽葉梓萱的消息,我們三家能知道,韓家沒有理由不知道,隻不過是裝作不知道而已,以韓家的能力,甚至猜到我們的真實意圖也不足為奇,不過他們也隻是猜猜,沒有任何證據”。
韓約眉頭微微皺了皺,“外人隻知道陸晨龍當年與田嶽關係好,實際上陸晨龍與韓孝周的關係才是最好的,而且韓道洪活著的時候與陸荀更是引為知己,聽說陸荀還當過韓孝周三個月的老師”。
“確實如此,所以韓家當做不知道,我們也當做他不知道”。
吳存榮是第一次聽說這些陳年往事,問道“那韓家會不會幫陸晨龍”?
吳世勳眉頭皺了皺,對吳存榮問的這個問題有些不滿。
“要幫當年就幫了,我們這樣的家族豈會因私廢公”。
韓約倒是和顏悅色的說道“少公子還年輕,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正常,在陸家的事情上,韓家雖然一直和我們理念不同,但追求家族利益最大化的目標是相同的,韓家是不會為了一個所謂的私交朋友與我們以及呂家和田家交惡的”。
“謝謝韓爺爺指點”。吳存榮起身,恭恭敬敬給韓約鞠了個躬。
韓約哈哈一笑,“少公子有乃祖之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