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塊錢不算多,但對於老婆婆這樣的家庭來說,也絕對不少。這五百塊錢的價值也遠遠不止麵值上的價值,它不僅代表著老婆婆對他的殷殷懇切,也承載著自己對二蛋和花妞兒的責任。
揣著這沉甸甸的五百錢來到二蛋之前所說的小鎮,從鎮上坐大巴可以直接去寧城,那裡有長途大巴到省城,到了省城之後就可以坐火車去天京了。
行走在狹窄的小鎮街道上,一身不合身的老舊道袍引來路人紛紛側目指點。
陸山民本想花幾十塊錢換身行頭,但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小鎮物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便宜,轉了一大圈,發現從上到下換一身得一兩百快錢,想到這一路回天京的路費和吃喝,最後還是沒舍得買。
正應了那句“紅粉易妝嬌態女,無錢難作好兒郎”。兜裡沒錢,也就隻能讓彆人笑了。
花了十塊錢從小鎮坐大巴來到寧城,緊趕慢趕到了長途汽車站,到了之後才知道這個偏遠的小縣城去省城的大巴一天隻有兩班車,最後一班已經在一個小時前開走了。
陸山民很是無奈,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在寧城吃住一晚,估計又得花上百十來塊錢,不知道還夠不夠去天京的路費。
正盤算著要去哪裡找一家便宜點的旅館的時候,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男人滿腦袋纏著繃帶看不真麵容,但是陸山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那人也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陸山民,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兒,同時說出了兩個字。“是你”!
說完之後,陸山民一陣竊喜,真是山窮水儘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中年男人與之恰恰相反,向看到毒蛇猛獸般嚇得一哆嗦,蹭蹭後退,轉身就跑。
陸山民一步踏出,就抓住了中年男人的後領。
“跑什麼,我有那麼恐怖嗎”。
“大哥、、大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
陸山民放開中年男人的衣領,拍了拍他的肩膀,轉到他的身前,“這麼快就出來了”。
中年男人戰戰兢兢的說道“我們沒犯什麼大事,進去關了幾天就放出來了”。
陸山民哦了一聲,說道“彆害怕,我問你個事情”。
這些個地頭蛇都是些欺軟怕硬的家夥,平日裡橫行霸道,真正碰到硬茬全身骨頭都軟。中年男人麵色蒼白的說道“大哥您問,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中年男人眼神閃爍,畏畏縮縮,“我在這裡有生意,剛好過來視察”。
陸山民笑了笑,“視察”?“‘官威還不小’。”
“不敢、、不敢”,中年男人連連說不敢。“隻是有幾輛小麵包在這裡跑黑車”。
陸山民指了指車站外的小麵包,“你手下的人也跑黑車”?
中年男人怯怯的看著陸山民,回答道“小縣城人少,長途大巴也少,一天隻有上午兩班,有時候能遇到著急進城,或者向大哥您一樣的外地人,就能宰一頓”。
陸山民心情舒暢了很多,“能送我一程不
”?
中年男人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可以,當然可以,能為大哥您服務是我的榮耀”。
陸山民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走吧,錢我照給,但是可彆想宰我一頓”。
“不敢不敢”!
上了車,中年男人發動汽車,麵包車從車站裡開了出去。
陸山民坐在副駕駛,撇了眼中年男人,問道“你的狐裘呢,怎麼不穿了”。
中年男人訕笑道“那也就是個道具,不敢穿了”。
麵包車朝拐過幾個彎,本就不算熱鬨的寧城越發安靜。
陸山民問道“你在寧城都有哪些產業”?
中年男人回答道“除了黑車的生意,還有兩ktv,一個遊戲城,幾個麻將館”。
“這些生意中,跑黑車是收入最少的吧”。
“對,寧城偏僻,這些年人口隻出不進,一年掙不了幾個錢,勉強能養活幾個兄弟”。
陸山民轉頭看著中年男子,說道“這麼小的生意也要勞煩你這位大哥拖著傷勢未愈的身體親自前來視察工作”?
中年男人滿頭大汗,開車的手也不自覺的發抖。
陸山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怎麼?很熱”?
“沒有,隻是見到大哥您有些緊張”。
陸山民淡淡一笑,“心裡沒鬼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