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酒肉上桌,吳崢一邊倒酒一邊說道“他是你的兄弟,我也是你的兄弟。他是你兒時的玩伴,我是你戰場上的隊友。區彆難道就那麼大嗎”?
吳崢將倒好的一碗酒舉向黃九斤,“大哥,你可記得我兄弟倆有多長時間沒一起喝過酒了”?
黃九斤平靜的看著吳崢,“你還是喜歡我行我素。我曾不止一次告訴過你,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能喝酒”。
吳崢收回舉起的酒碗,仰起頭倒入嘴裡,羊奶酒在他的喉嚨裡咕咚咕咚作響。
一飲而儘,吳崢啪的一聲放下酒碗,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酒漬,笑道“你不必擔心,我不是來執行任務的,我是來看熱鬨的”。
黃九斤眉頭微微皺了皺,“我之前就說過,我不想對你出手,若你非要逼我,我不會手軟”。
吳崢抓起羊排放到嘴邊,張開大嘴撕咬下一大塊羊肉,隨著咀嚼,金色的油漬沿著嘴角流出。“十年前,我在非洲執行任務,組織安排的眼線叛變,出賣了我的行動。我拖著重傷突出重圍,當地叛亂武裝調集了一個團的兵力對我圍追堵截。我像一條狗一樣在非洲炙熱的大地上逃竄,餓了吃草根,渴了喝尿液,到最後連尿都沒得喝”。
羊肉下肚,吳崢再次大口乾了一碗烈酒。“我被堵進一個峽穀,前方是茫茫的沙漠,後麵是黑壓壓一片的追兵”。“子彈劈劈啪啪的從眼前呼嘯而過,迫擊炮轟隆隆的打在掩體的石壁上”。
吳崢大口大口撕咬著羊肉,像是重新回到了十年前那天,饑腸轆轆狼吞虎咽。
一口羊肉,一碗烈酒,吳崢一邊吃一邊說道“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絕望,第一次想放棄自己的生命,但是我沒有,你知道我為什麼到了如此絕境也沒有放棄嗎”?
吳崢抬頭看向黃九斤,獨眼裡閃現出堅毅的光芒。“因&nbp;&nbp;為我相信你會來救我”。“你沒有讓我失望,你在得知我遭到追殺的時候,不顧上級的反對,獨自一人跨越半個地球飛到非洲,在我僅剩一口氣的時候救下了我”。
黃九斤耷拉下眼皮,自顧吃著牛肉。“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吳崢再次倒上一碗酒,“是啊,都過去了。我曾以為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無可替代”。
“嗬嗬”!吳崢冷冷一笑,“現在想來我竟然也有幼稚的時候,我連個屁都不如。曾經救我於水火的大英雄,現在竟然為了另外一個人對我喊打喊殺”。
“無恥”!一直沒有說話的海東青冷笑一聲,“你把三棱軍刺刺入他後背的時候,你可有想過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吳崢臉上沒有絲毫愧疚尷尬之色,反而問道“大哥,如果我再次遇到危險,你還會救我嗎”?
黃九斤淡淡看著吳崢“該殺你還是該救你,不在於我,而取決於你”。
吳崢嗬嗬一笑,“恩恩怨怨剪不斷理還亂,我與陸山民現在也算是盟友,以前的恩怨就算一筆勾銷了吧”。
海東青輕哼一聲,“這種盟友更該殺,要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在背後捅一刀”。
吳崢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陽關是個好地方,適合殺人。不過現在我勸海小姐最好不要分心,還是一心一意營救陸山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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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的大雪山之中,兩個老人站在一處破舊的草屋下。
劉希夷恭敬的站在身材佝僂乾枯的老人身旁,“糜老,這次本不該打擾您的清修。若不是得知海東青和黃九斤也來了,連我也沒打算來”。
老人雖然身形單薄,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大概的情況我都清楚了,這個納蘭子建確實有意思,彆人都是裝瘋賣傻,他卻反其道而行故作聰明,讓人以為他隻是個驕傲自負的小聰明,實則小聰明之後隱藏著大聰明。這樣的人,確實是一大隱患”。
劉希夷點了點頭,“還有陸山民,他的羽翼漸豐,若死揪著他母親的仇不放,也會給我們造成很大的麻煩”。
老人捋了捋胡須,喃喃道“陸山民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也確實與我們的理念相近,隻可惜格局太小,很難融入我們,若是在平日裡,多給他些機會也未嘗不可。但辛苦布局幾十年,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不能因小失大。還有黃九斤和海東青,都是難得一見的人才”。
老人說著微微搖了搖頭,“可惜,可惜啊,趁此機會也一並解決了吧”。
劉希夷深以為然,放在以前,他也是認為陸山民應當竭力爭取,畢竟組織新陳代謝需要吸納新的成員,陸山民的出身背景、性格、能力都很符合組織的要求。但是自從上次被他和海東青削掉一根手指頭,他就徹底斷了這個念想。
倒不是說他因此記恨在心尋求報複,而是他通過這件事看出來陸山民是不可能與他們走上一條道路的。“但是老先生似乎對他還報有幻想”。
老人淡淡道“若是在天京也就罷了,今天難道一遇的良機,不能有絲毫的僥幸心理。至於老先生那裡,我會親自去向他解釋”。
劉希夷堵在心口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有糜老這句話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