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她的名字,關悅,曾雅倩在金融高專的同學兼室友,也是曾雅倩後來的秘書。
“陸山民,你個王八蛋,負心漢”。關悅憤怒的破口大罵,同時從包裡掏出了兩個雞蛋,就要像他砸來。
其中一個保安眼疾手快,在關悅扔出雞蛋前,一把抓住了關悅的手,將她脫出向了外圍通道。
陸山民看著奮力掙紮,但仍然在破口大罵的關悅,心中五味雜陳,本想阻止保安,但最終沒有開口。
韓瑤驚訝的看著關悅,又看了看陸山民,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陸山民回過頭,臉上帶著明顯的痛苦神色。“她叫關悅,雅倩的大學同學”。
韓瑤心頭一緊,一雙淡藍色的眼眸望著陸山民,“山民、、你、、”。
陸山民握了握韓瑤的手,“放心吧,我沒事”。
兩個身著製服的門衛推開大廳門,一條鋪滿紅地毯的筆直通道直達百米開外的平台,剛走進大門,無數花瓣彙聚成的花語從天而降,紛紛揚揚。
兩人手挽著踏上鮮紅的地毯,兩側高朋滿座。
陸山民餘光一一掃過,這裡麵都是天京政商兩界的名流,雖然大部分沒見過麵,但很多人物都是經常出現在媒體的大人物,陸山民一邊走,一邊暗暗記住這些人的長相,這裡麵有不少人都在韓孝周給他的名單上,這些人當中,將會有很多人成為他與影子生死一戰的籌碼。
除了這些人,陸山民還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麵孔,陶然之、賀章、魏無羨,趙啟明、羅婷玉,呂家的呂漢卿、吳家的吳崢、田家的田衡,還有那帶著墨鏡的一襲黑衣。
台下,海東青默默的坐在位置上,墨鏡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桌子下的手,早已把桌布撕碎。
田衡本想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隻是不太敢相信,如此強悍霸道的女人,內心也和一般的女人一樣。
突然之間,他覺得海東青很可憐,也覺得陸山民挺可憐。
當然,他自己也挺可憐,他們都是一群無法放開一切為自己而活的人。
放眼望去,看著滿堂非富即貴的人,他產生了一個自己都覺得很荒唐的想法,在場的所有人都很可憐。
一場本該充滿溫馨幸福的訂婚禮,但台上的人隻是在演戲,台下的人個個各懷鬼胎,各抱目的,但就是沒有一個是帶著真誠的祝福而來。
田衡自顧笑了笑,確實很可笑,一場如此隆重的訂婚禮,還不如普通人家擺個流水席來得真誠而純粹。
“我可以坐這裡嗎”?正當田衡胡思亂想之際,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吳崢大大咧咧的坐在空位上,一隻獨眼含笑看著海東青。
“你也來了”?
吳崢嗬嗬一笑,“之前聽說你和陸山民鬨掰了,沒想到你還能來參加他的訂婚宴”。
田衡冷冷道:“吳崢,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吳崢看了一眼田衡,“喲,原來田大家主也在”。
田衡冷冷道:“吳崢,你首鼠兩端,注定不會有好下場”。
吳崢嗬嗬一笑,“火氣不小嘛”。
田衡冷哼一聲,沒在說話,四大家族本來同氣連枝,自從吳崢接管吳家以來,反而與影子的關係不清不楚,立場搖擺不定,他早就一肚子的火氣。
吳崢看向走在紅毯上的陸山民和韓瑤,嘖嘖稱歎道:“嘖嘖,山民兄弟穿上這身行頭還真是帥氣逼人”。“哎,可惜啊,可惜千裡奔襲陽關去救他,可惜搭上整個海家,終究還是錯付了啊”。
田衡眉頭緊皺,有些緊張的看著海東青,生怕海東青突然暴起,以他對海東青的了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事是她不敢做的。
“彆理她,他是故意想激你出手”。
海東青一直沒有說話,實際上,她壓根兒就沒聽見兩人說話。
此刻,她正處於一種難以言表的狀態中,這麼多年來,她從未對任何男人動過情。
或者說,她不知道動情是什麼樣子,是個什麼狀態。
最近一兩年,她知道自己對陸山民產生了某種她不願意麵對的感情,但是她一直以為這種感情是可控的。特彆是她一直對曾雅倩沒有產生過什麼敵意,所以她一直以為,自己對陸山民的感情並沒有上升到所謂愛情的地步。
但是今天,她才意識到或許自己錯了,因為,她真切而深刻的感受到了心痛,一種痛到無法呼吸的痛,以至於連旁邊的人在說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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