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古和劉振宇同時看向沈家康,隻要後者點個頭,兩人就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沈家康並沒有下令開槍,不是因為有猶豫,對方的目標既然是柳家,那就沒有任何談判餘地。
不論對方是哪裡來的過江龍,都得死。但,現在暫時還不能死,他得從兩人口中了解更多的信息,比如他們從哪裡來,來了多少人,為什麼要對付柳家、、、、、把這些問題弄清楚,他向上麵彙報才會
言之有物。
「聽說過滿清十大酷刑嗎,我一點不擔心你們嘴硬」。
陳然淡定地抽著煙,「人啊,是世界上最賤的生物,既然你不珍惜機會,那就沒辦法了」。
沈家康緩緩地起身,冷冷地看著陳然,「你們永遠不會明白柳家在東北的地位」。
話音剛落,他看見遊古和劉振宇的臉色突變,一開始他不理解,不過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麼。
因為他看見遊古和劉振宇的腦袋上有一個紅點。
三個方向,三把狙擊槍透過玻璃窗鎖定了三人的腦袋。
這裡是沈家康在沈陽郊外的一處隱秘住所,他想不明白對方是怎麼找到這裡。
遊古也想不明白,他之前在嚴昌平家裡搜乾淨了兩人的手機,檢查了他們全身的各種物品,一路上更是蒙住了他們的頭。
陳然彈了彈煙灰,「不要亂動,他們都很專業,隻要你們一動,就會習慣性地開槍」。
沈家康隻是短暫的震驚,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的身後還有一把彈弓。閣下好手段」。
李國章淡淡道:「我早說過,在我們眼中,你們也就是比嚴昌平稍大一點的螞蟻而已」。
陳然看了眼李國章,「這句話好像是我說的」。
李國章癟了癟嘴,「有區彆嗎」?
遊古額頭上全是冷汗,手上的槍依然指著陳然的頭,「彆忘了我們的槍也頂在你們的頭上」。
陳然笑了笑,「能拿出來做魚餌的就不會是大魚,你覺得我倆的命能左右外麵的人」?「***」!沈家康站在原地沒有動,「你也差不多,你以為拿下我就能威脅到柳家?太幼稚了,你想象不到柳家在整個東北是怎樣的存在,相比於整個柳家,我也隻不過是條
小魚」。
陳然悠悠地抽著煙,「蝦米釣小魚,小魚釣大魚,大魚釣鯊魚,我們很有耐心,一步步往上釣,總能釣到的」。
沈家康不可思議地看著陳然,「那麼大的口氣,你們到底是誰」?
李國章淡淡道:「剛才不是說過嗎,你們還沒資格知道」。
陳然皺了皺眉頭,「這句話也是我說的」。
李國章取出根牙簽剔了剔牙,說道:「看在這桌菜還不錯的份上,我給你透個底,至於信不信,願不願意合作,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沈家康看向李國章,眼神明滅不定。
李國章淡淡道:「半年之內,柳依依必死,柳家必滅,整個柳家在東北的一切都將會被連根拔起」。
看著沈家康震驚和不信的表情,李國章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來你還是不信」。
陳然抬手看了看手表,「我給你最後五分鐘考慮,機會不常有,錯過了我保證你會後悔一輩子」。
山莊處於一座不太高的半山腰上,四下裡一片漆黑。易祥鳳放下夜視望遠鏡,說道:「山莊外圍三十多個人,裡麵人應該不多,在江湖上算是好手,但在我全副武裝的兄弟麵前,都是些菜雞,給我十五分鐘,全部解
決」。
周同淡淡道:「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能
不開火就最好不要開火」。
易祥鳳眉頭微微皺了皺,「能戰術取勝,何必玩兒戰略」。
周同緊盯著山莊的燈火,淡淡道:「所以你隻能是個雇傭兵頭子」。
易祥鳳看了眼周同,「小周同誌,你這話有點侮辱人啊」。
周同淡淡道:「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山民哥和青姐製定的大戰略服務,沈家康不但不能死,還得好好地活著」。
易祥鳳想了想,「也是,讓沈家康做汙點證人,把柳依依那娘們兒在沈陽的地下資產全部翻出來,更有利於把沈陽這邊的賬算清楚」。周同淡淡道:「不僅如此,東北三省不止沈陽,柳依依在整個東北三省都有勢力,我們要讓其它勢力看到,背叛了柳依依不但不會死,還會活得很滋潤。這些道上
混的,口口聲聲講義氣,實際上哪有那麼多義氣可講,骨子裡算計的都是利益」。
易祥鳳豎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難怪陸山民那麼信任你,確實有兩把刷子」。
周同說道:「不是我高,我們從民生西路開始,一直都是這樣,爭取可以爭取的,打擊必須打擊的,這是當年、、」。
「當年怎麼了」?易祥鳳問道。
周同本想說這是當年左丘從頂層設計上定的戰略,想到左丘,他不太想提起這個名字。
山莊內,沈家康臉色陰晴不定,他不是不信,是不敢去相信,他寧願相信天會塌,也絕不會去想柳家有一天會倒。
他算不得柳依依的親信,幾年前沈陽並不是他一家獨大,除了他之外,還有另外兩個老資格與他三足鼎立。
柳依依從長春來到沈陽,說了一句很霸氣的話。‘以後沈陽的所有勢力隻能聽柳家的,不聽者死"。那個時候,他是不信的,但由於天性謹慎,沒有立即站出來反對,另外兩個沒忍住,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兩個沈陽暗道赫赫有名的人物,徹
底銷聲匿跡,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然後他就臣服柳依依,不是陽奉陰違的臣服,是發自肺腑的臣服。特彆是後來的一兩年時間,柳依依逐步統一了整個東北的地下勢力,更是將她奉若神明。現在的情況,是否是當年的翻版,他覺得不太可能,柳依依那樣的女人,誰能動得了她。但反過來想,當年柳依依來沈陽放下狠話的時候,他同樣覺得不可能,
但是最後卻成為了現實。
所以,這種不可能之中,似乎又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
劉震宇將沈家康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冷聲道:「沈爺,牆頭草從來就沒有好下場,千萬不要想岔了」!
陳然瞥了眼劉震宇,對沈家康笑道:「他是柳依依的人」。
劉震宇沒有說話,雖然他真心臣服,但並不代表柳家就完全信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