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夕陽的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天際,一聲槍響打破了廣袤天地的沉寂。
闞吉林看了眼二龍山方向,問道:“說實話,我心中一直有個疑惑,冒這麼大風險,關係到那麼多人生死,到底是為了什麼”?
陸山民低頭看了眼手機,反問道:“你覺得呢”?
闞吉林眉頭微皺,“報仇?剛開始或許是,但現在,以你的格局不應該這麼小才對。名利?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是一個執著虛名和金錢的人”。
陸山民一邊玩兒著手機,一邊說道:“我也有個疑惑,保王元開,是那位老先生的遺囑,還是另一條線管賬人的意思”?
闞吉林眉頭微皺,沒有回答。
陸山民收起手機,說道:“這下我就明白了,保王元開是為了向權貴們示好,打消他們對你們的忌憚。低頭當了奴才,成了狗,主人就會放過你們,是不是這樣”?
白發老人不悅道:“年輕人,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很多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陸山民撇了老人一眼,問闞吉林道:“這老家夥是不是有老年癡呆”?
闞吉林咳嗽一聲,說道:“從始至終,老先生才是真正的掌舵人,他在上麵的影響力不是任何人比得上的,他老人家現不在了,總得多謀劃條退路”。
陸山民戲謔道:“看來你們的信仰很脆弱嘛”。
闞吉林淡淡道:“上麵的人之所以會注意到我們,多少也有你的責任”。
陸山民嗬嗬一笑,“你太高看我了,早在十幾年前就有人注意到你們,隻不過上麵一直猶豫不決是否該收拾你們而已”。
闞吉林淡淡道:“上麵也有有信仰的人,從某種程度上講,我們的信仰還是一致的,權貴、財閥、特權階層,都不應該出現在我們這個國度。隻不過各有各的無奈和各有各的難處,彆說是一個國家,哪怕是一個家庭,也並不會按照預想的計劃去發展。我們的方式雖然有些極端甚至是違法,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有效彌補了國家做不到或者不便去做的事情”。
陸山民撓了撓耳朵,“你們這些大道理,我耳朵都聽起繭了,可惜我是個俗人,聽不太懂”。
闞吉林緩緩道:“那我就說直白點吧,你跟朱家老爺子有合作,我希望你能站在我們這邊”。
陸山民嗬嗬一笑,“朱家這麼大一棵大樹不靠,靠你們?你看我長得像個傻子嗎”?
闞吉林緩緩道:“朱家老爺子還能活幾年,他庇護不了你多久。再說了,我並不是讓你背叛他,隻是讓你遊離於兩者之間左右逢源而已,比如,該為我們說句話的時候說上幾句好話就夠了,這對於你來說並不難”。
陸山民歎了口氣,“剛到東海不久,海叔就教導我腰杆彆那麼直,該低頭的時候要低頭”。
闞吉林點了點頭,“他說得沒錯,這個世界原本如此,哪有什麼恣意自由,低頭並不屈辱,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陸山民揉了揉腦袋,問道:“我要是不願意呢”?
闞吉林一臉為難的苦笑道:“你現在的處境,其實很危險”。
陸山民嗬嗬一笑,說道:“我很好奇,接任老先生的人是誰,這種臟活兒不應該是他那條線出麵處理的嗎?你們怎麼冒頭出來了”?
闞吉林搖了搖頭,“組織兩條線儘量的分開,這是老先生當年定下的規矩,兩條線的配合調度隻在兩邊的牽頭人之間進行,這能最大限度的防止相互之間受到牽連而全軍覆沒。其實,組織比你想象的強大的多,同時也比你想象的脆弱得多,在這個世界上,要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大家都得踩著鋼絲走,誰都不容易”。
陸山民看了眼白發老人,“你們這條線也有自己的武力組織”?
闞吉林搖了搖頭,“這位老先生是管賬人家裡的長輩,早已不問世事,我算是管賬人的家臣吧,嚴格上說,其實不算組織的人。這位老先生甚至都不知道那位老先生的存在”。
陸山民看向白發老人,果然在老人臉上看到了一絲迷茫,不過很快這一絲迷茫就消失殆儘。
老人淡淡道:“之前我是受家中晚輩所托去了東海,現在也一樣,隻是陪著小闞走一趟”。
那邊,歐陽勝男聽得腦袋嗡嗡作響,再次看向陸山民,心中沒來由升起一股恐懼。
二龍山方向,槍聲密集且離這邊越來越近,顯然埋伏在山上的那支隊伍開始朝著這邊敗退過來。
闞吉林緩緩道:“槍聲越來越近,有我和老前輩幫忙的話,今晚興許能夠保下你”。
歐陽勝男插話道:“柳家的實力雖然不弱,但章成和李雲不出手,也未必能討到便宜”。
闞吉林疑惑的看向歐陽勝男,“你真不知道”?
歐陽勝男眉頭微皺,“知道什麼”?
闞吉林沒有理會歐陽勝男,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陸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