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海東青疑惑的看著陸山民。
陸山民歎了口氣,“你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從不會避讓退縮,向來是不服就乾,要是放在以前,至少你不會太期待朱老爺子擋住那幫人。現在,你也學會退讓了”。
海東青嘴巴微微張了一下,仔細的想了想,好像自己確實是變了,不過嘴巴上當然也不能認輸。
“你變得更多,以前優柔寡斷,拖拖拉拉,半天憋不出個響屁出來,現在殺王元開眉頭都不皺一下,殺這一路的殺手,殺得開心得很。要是放在以前,你寧願自己死,也絕不會殺老道士,現在也能殺得心安理得”。
陸山民問道“那你說我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海東青淡淡道“冷血無情,你覺得是好是壞”?
陸山民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那我也是被你帶壞的”。
海東青哼了一聲,一把甩開陸山民的手,大步向前走。陸山民笑嗬嗬的追上去,又死皮賴臉的牽著她的手。
“柳家是投名狀,呂家和田家更是錦上添花,除了普通老百姓,幾乎是各個階層都得到了想要的那塊蛋糕。納蘭子建算是徹底站穩腳跟了”。
海東青心不在焉,停下腳步望著遠處的紅雲。
“與納蘭子建這一戰,勝算有多少”?
陸山民知道海東青在擔心什麼,她向來不懼任何人,也從不會未戰就先慮敗。
人一旦有了牽掛,就會變得瞻前顧後。
“其實我也有想過,事情發展到現在,我到底為什麼還要繼續下去,有時候我想啊,等這一關過去了,我就與納蘭子建好好坐下來談一談,爭取和平解決一切的恩恩怨怨”。
海東青微微仰起頭,看著陸山民。“你願意,但納蘭子建未必願意”。
“是啊”,陸山民歎了口氣,“不管納蘭子建的目的是什麼,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那就殺了他”!海東青的聲音陡然變得冰冷。
一直不遠不近跟在後麵的歐陽勝男正好趕了上來,聽見了海東青的話,不禁心頭微微一顫。
陸山民轉頭看過去,問道“是不是很想通風報信”?
歐陽勝男冷冷的問道“你說過,你們是盟友”。
陸山民淡淡道“沒錯,我們確實是盟友,但盟友也是可以捅刀子的嘛”。
歐陽勝男心底升起一股恐懼,她當然知道納蘭子建的厲害,但從始至終隻見過納蘭子建幾麵,對納蘭子建的厲害沒有太多直觀的感受。陸山民不一樣,這幾個月接觸下來,她清晰的認識到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男人。
陸山民笑問道“害怕了”?“擔心我弄死你家公子”?
歐陽勝男緊咬著牙關,“公子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我願意一輩子做牛做馬替他還,如果還不夠,我這條命也給你”。
陸山民咦了一聲,“他到底給你吃了什麼**藥,讓你無可救藥”。
“你不懂”!
陸山民憐憫的看著歐陽勝男,“你可知道上一個這般愛他的女人是誰,柳依依。你可知道上上一個深愛他的女人是誰,一個叫阿英的女人,很不錯的一個女人”。
歐陽勝男不為所動,帶著懇求的語氣的說道“希望你能放他一馬”。
陸山民幽怨的歎了口氣,“他到底哪裡好了,就因為長得帥”?
陸山民搖了搖頭,對海東青說道“同樣是女人,選男人的水準怎麼就差這麼多呢”。
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朝這邊走過來。
老遠的距離也能看見那雙鷹眼中的犀利。
陸山民朝馬鞍山揮了揮手,“馬隊長,是不是我到哪裡,你都能找到我”?
馬鞍山站定腳步,看了眼歐陽勝男,眉頭微皺。
“你不知道世上有種東西叫天眼嗎,豪華五星級大酒店住著,想不找到你都難”。
陸山民半開玩笑道“你不會是來抓我的吧”?
馬鞍山再次看了眼歐陽勝男,沒有說話。
陸山民說道“沒關係,都是自己人”。
馬鞍山眉頭微微皺了皺,“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像是自己人”。
“準確的說是人質”。
馬鞍山放下戒備,說道“你可知道,天京有一大幫人等著把你送上斷頭台”。
“就為這事兒”?
“季局長讓我來問問你,你到底有幾分把握”?
陸山民笑了笑,“連一向沉穩的老季都沉不住氣了,看來事態很嚴重啊”。
馬鞍山說道“儘管柳家涉黑,儘管那些地下勢力該死,但一碼歸一碼,死了那麼多人,按照法律來說,夠你死一百次都不止”。
陸山民笑了笑,“按照法律說,該死的人多了去了,比我陸山民該死的人也大把大把的存在”。
馬鞍山黑著臉,“這個世界上不應該有你這樣的存在”。
陸山民無奈的歎了口氣,“你說得都對,這個世界上隻應該有你這樣的人存在,但可惜的是,世界上隻有你一個馬鞍山”。
陸山民拍了拍馬鞍山的肩膀,“馬隊長,還是那句話,若能幸福安穩,誰願顛沛流離”。
“這個世界在變,變好了,也變壞了。如果可以選擇,我早回馬嘴村了。這個世界不隻是不應該有我這樣的存在,更不應該有超越製度規矩的人存在,如果沒有了他們,我這樣的人自然就沒了。所以,你得先搞清楚這裡麵的因果邏輯關係。沒有了他們,這個世界上絕不會出現陸山民。他們一直存在,即便沒有了我陸山民,也還會有張山民,馬山民”。
馬鞍山那雙鷹眼中的光芒漸漸褪去,變得黯淡無光。
陸山民理解他的心情,此時此刻的他,心裡一定是痛苦之極的,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你所看到的,未必是真相,你所堅持的,也未必就是真理。
半晌過後,馬鞍山才回過神來,“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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