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燈火如豆。
謝牧躺在房間的木板床上,任由白天的經曆如同電影一般,在眼前一幅幅過。
從進入月神穀開始,一種古怪感覺就圍繞著謝牧。
起初是礦山區守區人謝老慢的無端示好,然後是他與虎妞遇襲,這一切都讓謝牧覺得不大對勁,但卻又想不通,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沒等謝牧應聲,房門便被推開了。
是謝道龍。
“我見你房間亮著燈,正好我也睡不著,怎麼樣,喝點兒?”
謝道龍晃了晃手中的酒壇道。
所謂不速之客也是客,看著謝道龍已經提著酒上門了,謝牧知道,這場酒他是躲不過去了。
酒局雖然是謝道龍提的,但是他卻一點覺悟都沒有,隻是悶頭自己喝,根本不管謝牧是不是在喝,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他找謝牧喝酒,反倒像是自己在喝悶酒。
對此,謝牧隻是聳肩一笑,並不在意。
其實,從來村的路上,謝牧就已經發現謝道龍不對勁了。
謝牧記得很清楚,當謝道龍檢查完虎妞的傷勢後,他的情緒就不對了,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有狂怒,有凶狠,也有震驚。
既是喝酒,光喝不說話顯然是不對勁的。
“虎妞怎麼樣了?”
謝牧問。
謝道龍端著酒碗,悶著頭:“讓大夫看過了,虎妞的傷被治療的很好,很及時,謝謝你!”
謝牧聳聳肩:“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謝道龍端酒的手抖了一下,聲音突然有些顫抖:“大……大夫說,虎妞有可能明天醒,也可能後天,下個月,明年,甚至……嗚嗚!!”
謝道龍沒能再說下去,鬥大的淚珠便控製不住地從眼窩子裡往外淌了。
說實話,謝牧與謝道龍的交情幾乎可以說沒有,但是看著眼前這個漢子哭的像個月子裡的娃時,謝牧心頭竟不由一酸。
他也有妹妹,他也疼妹妹,謝牧不知道,如果如今躺在病床上的人換成謝瑤,他會不會也想謝道龍這樣無助哭泣。
“需要我做什麼嗎?”
謝牧問。
謝道龍搖頭:“不……不用,你一個外人,幫不上忙的。”
“不,或許我能幫上你。”
謝牧意外地有些固執,緊緊盯著謝道龍:“或許,你應該試著相信我,我沒有惡意,隻是單純想幫你。”
“你……”
謝道龍哽咽住了,吃驚地看著謝牧,似乎被謝牧的直白和認真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