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間裡,謝老慢猛地將茶杯摔成粉碎,喘著粗氣,須發皆張,狂怒無比。
“他怎麼敢?!他怎麼敢!!”
謝老慢連聲怒吼著,猙獰的臉上寫滿了不加掩飾的憤怒。
在他旁邊,老秀才握著那卷內中夾著妻女照片的《論語》,麵無表情,眼中卻閃爍著不屑和冷笑。
老秀才心裡很清楚,謝老慢之所以如此憤怒,全賴謝牧在與狗運王的那場交手中的自作主張,讓謝老慢賠了整整九萬枚天元丹。
那可是九萬枚天元丹啊,不考慮它的通貨價值,單就說藥效,也足以在短時間內培養出一大批精英武者來,這對於一心想要複仇的謝老慢來說,簡直比他的身家性命還要重要!
可就是如此重要的東西,竟然被謝牧弄沒了。
而理由更是荒唐,僅僅是為了讓謝小曼長點記性,戒掉賭癮?!!
“我日他先人!!”
房間裡響起謝老慢的怒罵聲。
“他的先人是謝凡,你確定?”老秀才忍不住譏諷了一句。
話音剛落,老秀才便看到謝老慢那雙幾欲嗜人的通紅雙眼,當即低下頭繼續看書,不打算和謝老慢正麵起衝突。
畢竟,自己的女兒還在這個混蛋的手上,老秀才必須忍。
翻看著夾在《論語》中的那張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照片,老秀才隻覺得眼窩有些發酸。
照片上是他的妻子和四歲大的女兒。
老秀才記得很清楚,這張照片是在女兒四歲生日時拍的。
大漠物資匱乏,照相很不容易,老秀才也是費了許多心思,才從旁人家借來的相機,不敢麻煩人家專門來拍,老秀才隻能自己上陣,幫妻女拍了這張照片。
時至今日,老秀才還記得拍照時的場景,妻子抱怨他照片上人不全,隻有她和女兒,不吉利。
老秀才則笑著回說:“咱們以後的日子長著呢,等明年咱們攢點錢,也買一台相機,到時候再拍一張全家福。”
妻子聞言,這才作罷。
當時這一家三口誰也沒想到,所謂的以後,竟然是骨肉分離,陰陽相隔……
那本是次很尋常的野遊,老秀才帶著妻女登山遊玩,第一次進山的女兒很開心,看這也新奇,那也新奇,一路上問了許多問題。
“爹,那是什麼?”
“那是蝴蝶。”
“蝴蝶下麵的那個呢?”
“那是野花啊。”
“野花旁邊的那個漂亮女人呢?”
“哈哈,那是你娘啊!”
“不對,那是長大之後的我,等我長大了,一定像娘一樣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