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奈何城,一間酒館。
暮色降臨,酒館的生意也開始變得紅火起來,觥籌交錯間,酒館大堂頓時彌漫起烈性白酒的氣息,以及此起彼伏的勸酒和行酒令的聲音。
對於很多人來說,這是一天中最放鬆的時候,一杯酒,一碟花生米,兩盤醬牛肉,要是能再叫上幾個朋友,就更有意思了。
沒朋友也無所謂,酒館大堂最不缺的就是酒友,彼此不認識也沒關係,喝就是了。
在喝酒這方麵,大漠漢子從來都很豪爽,連喝酒的器皿都必須用大碗。
於是,整個酒館大堂就變得更加熱鬨了。
唯獨角落裡的一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桌上兩人,一個用小杯子小口小口的酌,另外一個乾脆端坐,一點喝酒的意思都沒有。
這對怪異的組合,自然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隻是懾於兩人身上的強大氣場,誰也不敢過去,隻能在私底下小聲議論:
不用瞧,肯定是外麵來的生瓜蛋子,喝酒都娘們唧唧的。
……
聽著鄰桌的小聲議論,一向冷血的帝辛難得卻沒有生氣,他端著小酒盅衝著對麵的柳擎晃了晃,笑:“就因為你不喝酒,本座都被罵成娘們了。”
“你很高興?”柳擎質問。
嘖。
帝辛將杯中不足三錢的烈酒灌下,陶醉地閉上眼,一臉回味:“說實話,這酒的滋味著實一般,但飲酒者的心情一旦明朗,這酒的滋味便也提升了幾個檔次。”
柳擎當即眯起眼,低聲:“聽雨閣的事情是你讓人做的?”
帝辛斟酒的動作略微一滯,隨即抬頭瞥了柳擎一眼,淡淡回道:“怎麼?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但你應該和我商量一下。”柳擎認真道。
嗬。
帝辛放下酒杯,冷冷看著柳擎:“本座行事,難道還要得到你的首肯?!”
說話間,帝辛的氣場便瞬間狂暴,仿佛,令人毛骨悚然,不過帝辛控製的很好,並沒有波及到周圍人,所以大堂裡的氣氛依舊熱鬨。
麵對帝辛的氣勢壓迫,柳擎麵不改色,依舊認真:“你行事自然不用我首肯,但你若事先和我說一聲,至少我能幫你參謀一下,讓計劃更加完美一些。”
聞言,帝辛當即收回氣勢,淡淡質問:“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計劃不完美?”
柳擎毫不掩飾,點頭:“目前看,是這樣的。”
艸。
帝辛暗罵一句,放下手中酒杯,身子朝後靠在椅背上,雙臂抱胸,冷冷看著柳擎:“本座倒想聽聽柳大人的高見!!”
柳擎淡淡一笑,伸手取過酒壺替帝辛倒了杯酒,然後這才開口:“首先我要說,門主的這個計劃總體上很精彩,充分利用了謝氏與聽雨閣之間的矛盾,隻在細微處的處理有些粗糙……”
“說具體點!!”帝辛不耐煩道。
“比如對於那批貨物的處理,據我所知,當時門主若是能將部分貨物帶走,做出一副殺人劫貨的樣子的話,那謝氏就更難自證清白了。”柳擎微笑說。
哼。
帝辛哼了一聲,但沒有反駁柳擎,因為他心裡很清楚,這一處做的的確很粗糙,但這和他無關,是手下人執行時偷懶所為。
原本他的命令是現場焚燒一部分,餘下一部分帶離大漠後再進行銷毀,奈何手下人沒有領會他的意圖,為圖省事,直接將所有貨物當場全燒了。
不過,這些細節他不打算和柳擎講。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小的疏漏,比如那幾個被抓住的人,幸虧隻是些小魚小蝦,否則門主的計劃將功虧一簣。”柳擎又說。
帝辛的臉色越發難看,但依舊沒有出聲反駁,因為又特麼被柳擎說中了。
說起這件事,帝辛當時也很憤怒,萬幸當時動手的天門骨乾全部被送離了大漠,隻剩下一些在大漠臨時招募的散兵遊勇,這批人還沒來得及處理,就被刀仲抓住了,幸虧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否則定會壞了大事。
“除了這些小紕漏外,還有個致命漏洞……”
柳擎冷不防說。
帝辛臉色頓時鐵青,緊緊盯著柳擎,咬牙擠出一個字:“說!”
“傳送陣……”
柳擎認真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日造成傳送陣封陣的異常波動,是門主命人乾的吧。”
帝辛冷哼一聲,淡淡:“不然呢?不然好端端的傳送陣為什麼會發生波動?”
“但事後,門主似乎並沒有處理掉那個陣法師吧。”柳擎眯著眼問。
“……”
帝辛微微一滯,不知該如何回答。
特麼的,又被柳擎這個王八蛋說中了!!
“我明白門主的心意,”柳擎微笑說,“那名陣法師既然能夠造成傳送陣波動,想必定然是個人才,門主一時惜才,留他一命,這本無可厚非,但門主可曾想過,一旦被謝氏找到這名陣法師,那門主精心布置的計劃將會瞬間崩壞,屆時所有人都會知道此事是天門所為,到那時謝家將會徹底洗脫嫌疑。”
“洗清嫌疑又如何?”帝辛黑著臉,爭辯,“這件事本身隻是為了惡心一下謝家,僅此而已,否則,你該不會以為憑借這件事,就可以扳倒謝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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