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平靜。”東方白麵色冷凝。
柳萱莞爾一笑,好似沒有瞧見他如刀的冰涼目光,“比不上王爺。”
“你一點都不意外?”東方白不解。
柳萱是左相手中的籌碼,今日這一出,就是想把她強行塞進盛王府。
按理說,她見自己並未中招,驚慌失措也好,痛哭流涕也罷,都不該如此平靜。
“您可是聲名遠赫的盛親王啊,又豈是這點小計倆就能算計到的。”
“你倒是識時務,既如此,你又為何在此?”
她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何還會如那些人所願,與他獨處一室?
柳萱眼眸低垂,猛地,雙膝跪地。
東方白蹙眉,不知所以。
這是哪一出?
“求王爺救我和母親。”柳萱話音懇切,與素日裡的她判若兩人。
“哦?左相夫人和左相府嫡小姐,誰敢得罪,何須我救。”
“王爺手眼通天,我不過是彆人手中隨時可棄的棋子,若非母親受製於人,舍了我這條命又有何懼。”
柳萱自嘲一笑,滿是悲涼。
左相府的嫡小姐,多麼尊貴的身份呐。
可在她親生父親眼中,自己唯一的作用,就是用這張臉委身男子,達到他們的目的。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聞言,東方白訝然。
萬萬沒想到,柳萱的背後,居然是這般的淒慘。
可誰又能保證,這不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他絕不會容許盛王府有任何風險!
“你倒是有幾分氣節,可我為何要救你。”
柳萱一叩首,鄭重其事,“不求王爺救我於水火,隻求王爺能救我母親,作為報答,柳萱任憑差遣。”
“任我差遣?就算是讓你入後宮,成為我埋在宮裡的眼線也毫無怨言?”
柳萱很得柳元蘄看重,定知道他們不少的事,若她倒戈相向,不失為一顆極好的棋子。
柳元蘄和東方瑾絕對想不到,她會棄暗投明吧。
“隻要能救出母親,柳萱願意!”鏗鏘的話音中滿是堅定。
東方白陷入思索,久久沒有答話。
柳萱亦沒有開口催促,就這麼跪在地上,一顆心高懸,緊張又期待。
少頃,東方白緩緩開口,“我可以答應你,但是,想入盛王府,不可能!”
話落,東方白一驚。
剛才那一瞬,他腦海中冒出來的念頭,居然是怕雲長安生厭。
他心中一慌,連忙把突然冒出來的荒唐念頭扔了出去。
柳萱喜憂參半,喜的是盛親王答應她救出母親,憂的是救人需要時間,她今日若是未成事,那她娘在府中的處境,步步維艱。
思忖再三,柳萱乞求道:“今日是他們的手筆,若我失敗,我娘不會好過,還請王爺大發慈悲。”
東方白抿著唇,無動於衷。
遲遲沒有聽到麵前男子出聲,柳萱心中一緊。
“我知您與王妃鶼鰈情深,我隻是暫入王府,穩住那位和我爹即可。還請王爺垂憐。”
“不行!”東方白毫不猶豫開口拒絕。
柳萱身子一顫,一行清淚無聲滑落,楚楚可憐。
難道她真的不能逃出生天麼?
二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刹那間萬籟俱寂,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