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人洗洗涮涮後,吃了點給他們留的菜粥,就讓他們先去休息了,每天上山還是挺耗費體力的。
篾片準備的差不多,感覺夠編一個背簍之後,紅袖就放下手裡的繡活,打算先編。
李婉寧擋住她:“等等,你指揮,我動手,彆再毛刺傷著手。”
連翹見狀:“夫人,要不我來吧。”
看她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李婉寧都不好意思跟她搶了,但其實在現代的時候,李婉寧也算一個手工愛好者,平時心情不好或著工作煩的時候,她就願意做一點手工,腦子裡什麼都不用想,相當於放空自己。
在三個人的群策群力之下,底很快就編好了,但垂直的怎麼編?
幾人研究了半天,將枝條豎起來的話,它會自然彈回去,再折厲害了又怕折斷,比劃了半天,最後決定用最原始的方式:用手扶著。
將底放在板凳上,再將板凳側放,使需要編的麵變成水平,其他人幫忙扶著枝條,硬把它變成側麵。
李婉寧看看正在編得起勁的連翹,又看看蹲在她兩側的自己和杜若:“一會兒去問問吧,我覺得肯定有什麼竅門,像這種活應該都是一個人完成的。”
下麵的部分編起來沒有太複雜,而且他們片的篾片也不是很細的那種,所以很快就有了一個雛形。
想著家裡人也沒有什麼力氣很大的,所以他們做的並沒有太大,先以自己背的為主,等以後有了推車,再做幾個大的備用。
拿著半成品,李婉寧、連翹帶著劉伯遠,劉伯青去了村長家。
特意帶著大少爺二少爺是因為家裡大的男孩子以後要外出和彆人打交道,得讓他們多鍛煉一下,順便混個臉熟。
李婉寧是第一次來村長家,村長家住在村頭,院子又大又敞亮,房屋都是磚瓦的,院子裡除了種菜,種樹,還養了不少雞,邊上有一隻拴起來的狗,看到有陌生人來汪汪汪的叫幾聲,直到一個中年婦人嗬斥了一聲才停下來,還不滿的在狗窩前走來走去,發出一些威脅的嗚嗚聲。
李婉寧倒是看的有趣,他們家人雖然多,但能頂事的少,等到以後有條件了養隻狗也能看家護院。
連翹上前和中年婦人打招呼:“趙大嫂,這是我家夫人,我們來找村長請教一點問題。”
趙大嫂將他們迎進屋,趙村長正在桌上寫著什麼,抬頭看到是她們,相互行了禮,引他們坐下。
得益於朝廷的政策,他們這些被流放的,難免有時候碰到大赦或者平反啥的,還有他們都是非富即貴,總是七扯八扯的會有一些當官的親戚朋友,所以不管是當地居民也好,衙門管事的也好,對他們態度尚可,非特殊情況不會特彆刁難,留有一絲餘地。
這個趙村長是本地人,甚至難得的在農戶裡麵有秀才功名,但也是被親戚拖累,無法入朝為官,因為自身口碑尚好,在上一任村長卸任的時候,他就頂上了,流放村的村長算半個公職人員,有管理流放人員的責任。
“李娘子前來有何事?”村長詢問。
李婉寧先是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兩個兒子,接著又感謝了村長給他們劃分的那幾畝地,然後表達了一下自家目前遇到的困難以及今天的來意:“趙村長,我家雖是婦孺,但也願自食其力,但是目前條件有限,想砍點柴換些米糧,但鎮上太遠,不知附近是否有推車可以借用或者租用?”
他們家的情況村長是了解的,多少抱有幾分同情,慷慨的說:“以後有需要儘可來借,但是在這裡生活,推車也算是生活必需品,還是要儘早置辦。”
李婉寧起身道謝,又略有不好意思:“還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煩您,我們編了一個背簍,但是不會收口,不知能否請村長教授?”
村長聽聞哈哈一笑:“這個你們可是問對人了,我們家的各種背簍和筐,都是在下編的。”
說完,接過連翹手裡的半成品,給大家示範講解了一下,連翹怕沒學會,還當場編了一會兒,一邊編一邊趁機請教:“趙村長,我們把底編好以後,有什麼辦法能讓篾片乖乖的折過去?”
趙村長看他們編的還好,奇怪的問:“我們都是用火烤一烤就容易彎了,你們這做的很好呀,用的什麼方法?”
連翹和李婉寧最對視一眼:“我們家人多,用的是手動豎直法。”
趙村長秒懂,且不吝於誇獎:“夫人聰慧,日子一定越來越好。”
李婉寧和連翹隻當他是客套,殊不知村長是真的佩服她們,有一些人來這以後依然不能擺正思想,還以為自己是養在後院的金絲雀,不懂還不學,生活全靠湊合,至少得好久以後,餓到啃樹皮的時候才能慢慢轉變過來。
所以當時村長將前主人的地給她們的時候,一來擔心她們沒東西吃天天來他這哭哭啼啼,二來是既然流放到這裡了,也不想她們被逼到絕路。
沒想到,這個隻有女人和孩子的組合,卻將日子過得生機勃勃,這兩天聽說又挖野菜又砍柴,還在鎮上賒了材料做手工,天天積極的生活,這不,編籃子什麼的都自己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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