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殿門外,進忠覺得很心塞,大晚上的不讓回去抱著他的小媳婦睡覺,還被迫在這吹冷風,這簡直就不是人乾事!
果然老板都是無良吸血的!
側殿窗戶裡隱約有人影閃動,進忠翻了個白眼,這慎常在不會以為皇上來見慧貴妃是要研究人體生命科學吧!她要是一會再爭個寵那可就有意思了!
他摸了摸懷裡熱乎乎的湯婆子,眼神柔和了下來。
剛才容雅叫張卓特意給他送了這個,生怕他夜裡不得休息灌了冷風再胃疼。
如今身上熱乎乎的,彆說是胃了,就連心裡都暖烘烘的。
就是不知道晚上沒有自己陪著,容雅自己睡會不會害怕。
正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貴妃身邊兒的茉心出來傳話,說皇上已經和貴妃安置了,請幾位公公去偏殿喝點熱茶。
進忠曬曬,隻想著這貴妃娘娘還是有點本事的,竟然能把皇上哄過去。
不過他又細想想,那夜下著大雨,海貴人孤身一人還發著燒,她說在天穹寶殿看到了貴妃難道就是真的嗎?
這事隻要貴妃不認,再倒打一耙說海貴人燒糊塗了發了癔症汙蔑她。有二阿哥的事在前,皇上就不可能相信海貴人。
畢竟身後還站著能臣沒心沒肺的貴妃和毫無背景心思狠毒的貴人想比,應該相信誰一目了然。
因此,這一晚慧貴妃的警報解除,海蘭的必死結局又加了三層保險。
既然皇上已經在心裡給海貴人判了死刑,第二日他根本就沒打算往延禧宮去再見她最後一麵。
淡淡的的一句賜白綾,就斷了海蘭的生路。也為她短暫的寵妃之路畫上了句號。
眼瞧著李玉尋了個理由往冷宮去給烏拉那拉氏報信,皇上的眼神暗了暗。
他輕聲叫了句進忠,進忠心領神會,立刻走上前去,輕輕的為皇上按摩著脹痛的腦袋。
“皇上,奴才在呢。”
皇上沒說話,閉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進忠自然不會在此時打擾,他按摩的手法可是在太醫院特意學的,皇上就吃他這一套。
在進忠的按摩下,皇上慢慢放鬆了下來,人在放鬆的時候會不經意的暴露出心底隱藏的最深的東西。
“你說海蘭這事兒,她有沒有參與?”
一個“她”字兒,進忠立刻明白了皇上說的是誰。他迅速在心裡分析著皇上對烏拉那拉氏是否還有感情。
畢竟真相不重要,迎合皇上內心的想法才重要。
心裡百轉千回,實際上不過一瞬,進忠立刻低聲說道。“皇上,咱且不說,冷宮那邊兒是您親自吩咐過的,看管十分嚴密。
就算珂裡葉特氏偶爾會偷偷探望,旁邊也都有人看著。若那位當真有參與,冷宮的守衛怎會不報到禦前?”
進忠並沒有誇讚烏拉那拉氏的人品,畢竟明麵上她是因戕害皇家子嗣被貶進的冷宮,還有什麼人品可言?
再者說,在皇上眼裡,進忠跟如懿從來都不親近。雖不至於落井下石,可也絕不會誇讚她。
因此皇上才會問進忠而不是李玉。
可進忠知道,皇上心裡是還念著烏拉那拉氏的。
若是此時,他把烏拉那拉氏牽扯進來,皇上明麵兒上可能不會說什麼,但事後少不得要在心裡給他記上一筆。
至於烏拉那拉氏是否真的參與,在進忠看來不重要,皇上認為她參沒參與才重要。
再者說,這冷宮的侍衛是皇上親自安排的,平日裡他們多照顧如懿保證如懿的安全,也是皇上親自吩咐的。若這時候他若敢回答參與了,那不就是說皇上安排的人無能?竟能讓烏拉那拉氏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安排這樣的大事兒,還不被他們發現?
皇上能出錯兒嗎?自然是不能的。那出錯兒的就隻能是冷宮的護衛。進忠又不是腦袋發抽嫌自己命長,乾嘛要乾這得罪人的事兒?
因此,他必然要順著皇上的意思說,大家麵子上都好看。
連著三天,進忠都沒敢回廡房。困了累了,隻敢趁著皇上睡著的時候,到偏殿歇一小會兒。
直到三天後,皇上開始往後宮去,進忠才換了班下了值。像個幽魂似的往自己的廡房飄去。
看到容雅的一瞬間,他才終於覺得自己活過來了。容雅如乳燕歸巢一般撲進他的懷裡。
進忠一見連忙往後躲了一步,“我的小祖宗哎,我這三天沒換洗了,臟的很,可彆抱了。”
容雅卻眼淚巴巴的瞧著他,滿臉都是心痛。她不顧進忠的躲閃硬是抱住了他的腰,整個人鑽進他的懷裡。
鑽進鼻子的是熟悉的甘鬆香氣,還混合著一點點輕微的汗味,並不難聞,反而讓容雅無比安心。
“不臟,我的進忠哥哥是全紫禁城最乾淨的人。”
進忠聞言,鼻子有些發酸,便緊緊抱住了容雅的身子。
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放開手,容雅抱著進忠的手臂往後麵浴房裡走,說話時聲音還帶著心疼。“進忠哥哥,你可算回來了,我這心也總算是落了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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