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倒吸一口冷氣。“格格,那是大寒之物,若是喝了怕是會……”
容雅搖了搖頭,清淺笑道。“要的就是那大寒之物,如今皇上正值壯年,若是我絕了子嗣,他便是顧著自己的名聲也不會將我納入後宮了,不然一個貪花好色的名聲傳出去,他就要被朝臣彈劾。
我已嫁了進忠,便已斷了子孫緣。就算喝了這九寒湯,又有什麼妨礙?”
李太醫瞧著她心都在顫,隻想著容雅格格對自己太狠了。
“可是這九寒湯傷身呀。”
容雅卻笑道,“那日後就要常常勞煩李太醫了。”
李太醫想了又想,搖了搖頭說道,“格格,就算不喝那九寒湯,臣隻需跟皇上說您傷了身子也成呀,您並不需要非喝那虎狼藥呀。”
容雅閉著眼睛,喘著氣,搖了搖頭。“不成,齊汝已經回了太醫院。若到那時,皇上怕是會叫齊汝來診治,你已幫了我和進忠許多,我又如何能叫你去賭皇上的心思,欺君之罪不是玩的。”
容雅轉頭看向窗子,輕聲問道。“外麵雪停了嗎?”
李太醫立刻搖頭說道。“還沒有,瞧這樣子,這雪恐怕還要繼續下上一天一夜。”
容雅聽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她點了點頭終於閉上眼睛昏睡過去。
第二日,容雅坐在軟榻上,盯著小桌上擺著的那碗九寒湯目光深沉。
過了一會兒,南香快步進了屋。
“格格,皇上去了翊坤宮了,李玉公公和進忠公公隨侍在側。”
容雅點了點頭,端起那碗九寒湯便灌了進去。
她起身親自將碗洗乾淨,又在裡麵裝了些果子,擺在小桌上。這才拉了拉身上的灰鼠皮大氅,深吸一口氣,走出了屋子。
到了禦花園,容雅扶著南香的手,一邊走一邊賞雪景。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皇上和嫻妃便相攜從翊坤宮的方向走了過來。
跟在皇上身後打著傘的進忠,一眼便看見了遠處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人。
又是幾日不見,容雅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她在大雪的映襯下,瘦弱的身子竟如同冰做的,好似稍有一陣風吹過,她就要碎了一般。
進忠的眼眶發熱,心裡似乎被撕扯著一般的疼。
皇上自然也看到了容雅的身影,瞧著那瘦弱的模樣,他皺了皺眉,便握著如懿的手走了過去。
容雅看到皇上一行人過來,立刻跪下請安。“奴婢給皇上請安,給嫻妃娘娘請安。”
如懿看到容雅的一張臉,便皺了皺眉。她抬眸去瞧皇上,見皇上不錯眼的盯著容雅看,便垂下眸子,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皇上彎下腰,親手將容雅扶了起來。“你病還沒好,身子又弱。何苦還要跪下?”
容雅的睫毛微顫,扯了扯嘴角,低聲說道。“麵見聖君,行跪拜之禮,乃是奴婢的本分,奴婢一日不敢忘。”
皇上的眸光沉了沉,想起毓瑚說的話,隨後說道。“朕正要帶著嫻妃去太液池邊賞霧凇景色,你也跟著一起來吧。”
容雅垂著眸子應了聲“是”,便和南香一起跟在皇上和嫻妃的身後。
這一路上,皇上從李玉手裡將傘接過遮在嫻妃頭上,他一手打傘一手摟著嫻妃將她護在懷裡,從後麵看上去十分恩愛,竟如尋常夫妻一般。
進忠時不時瞧上容雅一眼,看著她越來越白的臉和失了血色的唇,他死死的咬著嘴唇,心裡恨不得立刻將容雅抱回去。
可此時他能做的也隻是小心翼翼的將傘傾斜,為她遮住從空中飄落下來的雪。
誰也不知,此時容雅小腹劇痛不止,如同被一把匕首直插進去不停翻攪一般。
南香雙手扶著容雅的手臂,緊緊的盯著容雅目露擔憂,她感覺得到容雅越走越慢,身子都在輕輕顫抖。
她不知容雅是怎麼了啊,可卻猜得到她此時應是難受極了。
“格格……”
南香剛說了兩個字,她的手便被容雅死死握住。
容雅轉頭盯著她的眼睛緩緩搖頭,南香呼吸一滯,這才咬著嘴唇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容雅咬著牙一步一步往前走,鼻息間是最熟悉的甘鬆香,容雅不敢轉頭,不敢去看進忠,她怕自己隻要看進忠一眼就會膽怯,可聞著那熟悉的味道,卻也讓她堅定前路,更叫她連害怕都忘了。
很快,一行人便走到了太液池邊。皇上扶著嫻妃緩緩朝前走,一邊走一邊點評著池邊景色。
嫻妃也時不時的說兩句詩詞應和皇上,倒哄的皇上龍心大悅。
而跟在他們身後的容雅,此時腹中絞痛愈演愈烈,疼的她額頭後背不停的冒著冷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
眼瞧著前麵就是澆過水的地方,她深吸一口氣強打精神,不停的衡量著她和皇上之間的距離。
前麵不遠處就是一個觀景台,那觀景台旁恰巧種著一棵垂柳,此時,那垂柳的枝條上掛滿了凝結的冰晶,枝條根根垂落,幾乎碰觸到湖麵。
嫻妃突然微微轉身,側眸瞥了容雅一眼,又抬眸看向皇上,笑道。“皇上,臣妾瞧著那垂柳晶瑩剔透十分漂亮,可否陪著臣妾近處同賞?”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