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心肝兒哎,這些日子你又是跳太液池,又是喝那九寒湯的,到底是傷了身子,若再不喝藥,這何時能好呀,喝一口!乖!”
進忠一手端著藥碗,另一手舀了淺淺的一勺,送到容雅的嘴邊,一臉哀求的小聲哄著她。
容雅卻往一旁躲了躲,眼淚巴巴一臉委屈的彆過頭去。“好苦,不喝。”
瞧著容雅委屈的模樣,進忠心疼的眼圈兒都紅了。“我的小祖宗,進忠哥哥求你了,再喝一口,啊?”
瞧著進忠紅了眼睛,容雅這才不情不願的喝了一口,苦的小臉兒皺成一團。
進忠立刻拿了一顆蜜餞塞進她嘴裡。“快吃一顆,壓壓苦味兒。”
容雅將那蜜餞含在嘴裡好一會兒,才將那苦味兒壓了下去。
她轉身抱著進忠的腰,縮進他懷裡,揚起小臉,撒著嬌說道。“進忠哥哥,你親親我,親親就不苦了。”
瞧著容雅眼角還掛著淚珠子,又抱著他撒嬌,進忠的心軟乎乎的,哪裡有不應的?
兩人交換了一個帶著蜜餞味兒的吻,進忠咂了咂嘴,從那藥碗裡又舀了一勺送到容雅嘴邊。“來,心肝兒,再喝一口。”
進忠連哄帶勸的將那一碗湯藥喂了進去,這才將空了的碗遞給張卓,又把容雅摟進懷裡拿著帕子輕輕的擦著她嘴角上的水漬。
眼瞧著容雅喝了藥不大舒坦,進忠便拿了個橘子剝了皮,他將上麵白色的橘絡撕乾淨了,才將那橘子瓣送進容雅嘴裡。
瞧著她吃了之後臉色緩了下來,才一邊繼續喂著一邊說道。“欽天監已將咱倆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了,就在下個月初八。
皇上說就叫你在這個屋子出嫁,又把禦花園東南角兒的一處小院子,撥給咱們倆住。
在過幾日你好些了,咱們倆就帶著張卓一起搬過去。
今兒早上下了早朝,皇上又把瑚爾起叫到禦書房,叫他給你出份嫁妝。
還有一個好消息,從宮外傳進來的,瑚爾起的福晉烏拉那拉氏病重,眼看著就要不成了。”
容雅聞言,瞪大了眼睛,仰著頭看著進忠,“烏拉那拉氏的身子骨一向挺好的,怎麼會突然病重?”
隨即她暗暗吸了一口冷氣。“該不會是因為……”
進忠笑著揉了揉她的嘴唇。“咱們這位皇上啊,一向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你初見皇上那日之後他便吩咐我去查了瑚爾起家的事兒,那位福晉手可黑著呢。
皇上見了,想必是叫他想起先皇那位烏拉那拉皇後了。
當年皇上在園子裡時,烏拉那拉皇後一碗有毒的綠豆湯,差點兒要了皇上的小命兒。
你說說,那瑚爾起的福晉,焉能還有命在?
皇上沒公開處置,不過是給瓜爾佳氏留些顏麵罷了。”
提到家裡的事兒,容雅便消沉了片刻。可隨即她又疑惑問道。“那如今的嫻妃娘娘不也出身烏拉那拉氏,皇上豈不要遷怒?”
進忠他伸手摸了摸容雅的小臉兒,感覺有些涼意,便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將她的身子蓋嚴,這才繼續說道。“這嫻妃娘娘和咱們皇上還有著些青梅竹馬的情誼,說是幼時在園子裡曾一處玩兒過的。
若是嫻妃聰明些,好好哄著皇上也就罷了。可若是她一味的消耗過去的情分,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容雅眨了眨眼睛,伸手摟住進忠的脖子,本想開口說話,卻忍不住咳了兩聲。
進忠一見,連忙倒了熱茶,一點點的喂給她喝。
見咳嗽壓了下去,進忠才順著她的後背小聲說起女官的事。“如今皇上封了你從三品女官。
按理這從三品禦前尚儀,是負責貼身伺候皇上的,隻是如今有毓瑚姑姑在,她事無巨細,是不會叫旁人近身伺候的。
因此,你索性遠著皇上去做彆的事兒。
這禦前的宮女在正式上值之前,本應由養心殿的姑姑手把手的教些規矩。
以前隻有毓瑚姑姑一位女官,她忙不過來,因此這規矩都是送到內務府去學。
如今有了你,你倒不如把這個接到手裡。養心殿有一批宮女年紀也快要到了,這幾年陸陸續續的都要放出去,也該往裡添新人了。”
容雅聞眼睛一亮,立刻說道。“我明白了,進忠哥哥。這宮女到了養心殿之後,經了我的手調教,日後便是我的人,若再有人做些什麼,說些什麼,便都逃不過咱們的眼睛。”
進忠笑著點頭說道。“我的容雅果然靈秀。
我本不想叫你操心這些,可如今皇上既封了你從三品女官,若你立不起來,日後反倒要受其害。
因此,倒不如把那權勢抓在手裡,日後走出去,便是後宮嬪妃也不敢小瞧你。”
如今容雅身子還弱,吃了藥又說了一會兒話,便昏昏欲睡。進忠瞧她直打哈欠,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便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回到床上。
一離開進忠的懷抱,容雅下意識抓著他的袖子不放。嘴裡還喃喃說道。“進忠哥哥,彆走!”
聽了容雅這話,進忠呼吸微滯,心裡抽痛了一瞬。他將自己的軟枕拿了過來,塞在容雅懷裡叫她抱著,又輕撫著她的後背,隻等她睡熟了,才輕手輕腳的起身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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