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打量著魏嬿婉,隻見她穿著粗布的宮袍,雖舊了些,卻不臟。
頭上光禿禿的,沒什麼發飾,頭發也稍顯枯黃。
大概是因之前忙亂,額前垂下幾縷散碎的發絲,再加上一張哭花了的小臉兒,整個人顯得十分狼狽。
“我記得你,之前就是你送了一盆姚黃牡丹到長春宮。
那日本宮還讚過你一句懂規矩,怎麼今日竟犯了錯了?”
魏嬿婉連忙福了福,才哽咽說道。“回皇後娘娘,是奴婢蠢笨,這才惹惱了嬤嬤。”
皇後見到了這個時候,魏嬿婉也沒有趁機向她告狀,而是乖乖的自己認了錯,便知道這姑娘到底心中有成算更知輕重。不肯做那一朝得勢便猖狂的小人,便覺得倒還值得調教。
因此笑著說道。“你的名字是叫魏嬿婉?歡娛在今夕,嬿婉及良時。想來你阿瑪和額娘必定十分恩愛。”
一聽這話,魏嬿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
皇後見了倒是一愣,隨即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哭上了?”
此時,海蘭已死了幾年了,她身邊兒伺候的宮人也都被退回到了內務府,也有一些被分派去了花卉坊。
當年她伺候大阿哥好好的,還得了皇上的稱讚,本覺得未來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可誰知卻突然被純妃貶去花房,其中的緣故,魏嬿婉也早就打探了出來。
如今話趕話的已經說到這兒了,若是此時不趁機分辯,她的名聲豈不是還要被帶累下去?
因此,魏嬿婉哽輕聲啜泣著說道。“回皇後娘娘,奴婢之前是在鐘粹宮伺候大阿哥的。因伺候的儘心,還被皇上誇讚過。
後來有一日,奴婢在禦花園巧遇皇上,皇上認出奴婢是大阿哥跟前兒的大宮女,便問了兩句大阿哥,因奴婢應答的好,皇上一時高興便問了奴婢的名字。
皇上知道奴婢名字的時候,也說了這樣一番話,可見皇後娘娘與皇上夫妻同心。
隻是奴婢的阿瑪沒福,早早的去了。如今家道中落,家中隻剩下額娘和幼弟。”
聽到魏嬿婉這一番話,皇後娘娘便側目瞧了純妃一眼,純妃立刻提起了一顆心,越發的小心起來。
眼下,純妃也想到當日她宮裡的宮女星耀與她說的話,她心下疑惑便擰緊了眉。
心中隻想著,同一件事兒,這魏嬿婉與那星耀各有說辭,也不知內情到底如何!
皇後隻瞧了純妃一眼,也沒打算追問這裡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畢竟魏嬿婉隻是一個低等的雜役宮女,難不成她還會為了魏嬿婉去責怪純妃。
因此便問道。“你阿瑪是哪一個?”
魏嬿婉立刻說道。“回皇後娘娘,奴婢出身正黃旗包衣,奴婢的阿瑪曾經是內務府包衣內管領魏清泰,後來因犯了錯,被罷了官。”
皇後便一挑眉。“正黃旗包衣,這出身上三旗,也不低了,隻在花卉房做一個低等的雜藝宮女,倒是委屈了。
蓮心,你帶嬿婉先回長春宮去,抽空去趟內務府,和秦立說一聲,日後這位嬿婉便調到長春宮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