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衣大炮的炮彈之下,伊犁城很快便被掩埋在硝煙之中。
硝煙、塵土混合著血腥氣,伴隨著慘叫聲,一寸一寸的吹向了清蒙聯軍。
容寶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那來自死亡的味道和哀嚎隻叫他熱血沸騰。
大炮連著轟了半個時辰,當最後一顆炮彈打出去,容寶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緩緩高舉手中的馬鞭,在清蒙聯軍期待的目光中大喝了一聲,“入城。”
聯軍並沒有著急往城池裡衝,畢竟如今的伊犁城池已經變成一片廢墟,士兵的哀嚎,百姓的痛哭交雜在一起。
大軍緩緩往城池壓去,一邊壓一邊整齊的高聲喊道。“棄械不殺,棄械不殺,棄械不殺。”
容寶給足了準噶爾的殘餘兵力思考的時間,是生是死,全在他們自己的一念之間。
果然,容寶端坐在馬上緩緩進入城池時,麵對的全是棄了兵械跪在地上束手就擒的準噶爾殘兵。
他們麵對毫發無傷的清蒙聯軍,已經全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氣。想活命,跪地求饒才是唯一的出路。
可遍尋伊犁城池,卻沒發現達瓦齊的身影,他們隻在城主府中找到了受到了驚嚇,瘦弱不堪的恒提公主。
恒媞公主雖不認識容寶,可她是知道福靈安的。終於見到了皇兄派來救她的人,公主欣喜若狂,一時間竟承受不住昏了過去。
好在經過隨行軍醫的診治,公主很快又醒了過來。從公主口中得知,達瓦齊帶著剩餘的2000殘兵逃向了西邊烏什城。
容寶眯著眼睛,轉頭看向福靈安。“福靈安,去點一千親信追擊達瓦齊,勢必要在他到達烏什城之前,將其拿下。”
福靈安奇怪說道,“主帥,咱們著什麼急呀,烏什城根本就不敢收留達瓦齊,若是達瓦齊真敢跑過去,想必烏什城的城主必定會把他抓住獻給您的。”
瑚爾起此時卻說道。“嗬嗬嗬嗬,富察小將軍,這達瓦齊被烏什城的城主抓住獻給我們,和我們親手抓住可不一樣。”
聽到瑚爾起說話,容寶轉身挑眉看向他,神色一緩笑著說道。“叔祖父怎麼來了?”
瑚爾起拱手笑道。“主帥,是末將小人之心。之前末將不遵軍令,對傷勢隱藏不報,這才導致屬下感染天花,犯下大錯。
如今達瓦齊出逃,末將請命帶兵追擊達瓦齊,將其拿下,以功抵過。”
容寶打量著瑚爾起,嗤笑了一聲。“瑚爾起,你看本帥像傻子嗎?那達瓦齊如今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不過是苟延殘喘,就算他帶了殘兵,也不過是一些喪家之犬。你如今請命追擊,是在搶功嗎?”
容寶斂了笑意,往前走了兩步,盯著瑚爾起說道。“彆以為我命軍醫救治你,之前你我兩家恩怨便能一筆勾銷。
如今你我都是大清的兵將,本帥自然不能將尖刀對準自己人。等回京之後,你我仍然不死不休。”
他伸手拍了拍瑚爾起的肩膀。“叔祖父,年紀大了,就老老實實的隨大軍待在營地吧。
福靈安,點兵立刻追擊達瓦齊。”
說著,容寶大步朝外走去,福靈安聽到命令眼睛一亮,他大聲的應了聲“是”,便追著容寶跑了出去。
瑚爾起眉頭一皺,立刻轉身看著容保背影。
若是容寶對他毫無恨意,甚至給他機會讓他立功,他反而要懷疑他彆有用心。如今這明晃晃的恨意擺在臉上,瑚爾起反而相信容寶不會在出兵之時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