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壽換下那身道袍後,看起來也委實不太像個江湖人,但體態格外修長,那道髻是打散了,高束在腦後,乾淨整齊。
一張臉既有雪後鬆柏一樣的清寂,又有種常年浸在殺戮癲狂裡的英邪。
陳辛看得眼睛都直了,還“哇”了一聲。
謝不若拍拍他的後腦勺,沒好氣道:“哇什麼哇,沒見過男人嗎?”
後來一行人在外走著,陳辛時不時回頭看看蘇壽,小聲道:“以前王爺真的是在戰場殺敵的嗎?他不當道士的時候,一定非常多的人喜歡。”
華瑩不吝讚道:“誠然,他這副樣貌,很符合江湖人的審美。”
蘇壽道:“你呢?”
華瑩:“我?”
蘇壽問:“符合你的審美嗎?”
謝不若冷著臉道:“不合符。我更符合。”
路上,謝不若看不慣蘇壽,總是拿話嗆他,對此華瑩和陳辛慢慢都已經習慣了。
隻不過陳辛私下裡對華瑩道:“華大夫,你知道謝大哥為什麼總是針對王爺嗎?”
華瑩淡淡道:“大概是發現有一個人和自己棋逢對手,既有種惺惺相惜又有種心底排斥的感覺吧。”
這話叫謝不若聽了,不客氣地反駁:“惺惺相惜?和他?我怎麼可能和一個瘋子惺惺相惜。”
華瑩也不跟他爭辯,道:“是,那是我說錯了。”
等謝不若走開,陳辛才小聲地說道:“華大夫,我覺得不是。我覺得很大原因是因為華大夫。”
他沒有說得很直白,之所以看不慣完全是為了爭寵,當然是爭華大夫的寵。
華瑩沒說什麼。
陳辛又道:“因為王爺是華大夫長期的病人,時不時就要霸占華大夫。”
這一點倒是真的。
因為蘇壽總是睡不著覺,不是來找華瑩紮針就是來找她討藥吃,甚至有時候夜遊進華瑩的客棧房間。
隻不過謝不若防著他呢,每每他一進,謝不若必定也會出現。
好幾次,兩人還打起來,翻出窗戶,直接乾到了屋頂上。
陳辛揉著眼睛,在華瑩床邊道:“華大夫,謝大哥和王爺打起來了。”
華瑩淺淺翻了個身,道:“他們不睡覺,你也不睡嗎?”
頭兩次陳辛還有些新鮮,出去梗著脖子勸上兩句,後來就習以為常了,象征性地勸兩句發現沒用以後,就回房爬上床繼續睡覺去了。
等兩人過完招,自己也就回房了。
打架歸打架,但雙方都有很大的保留,沒拚儘全力往對方身上招呼。畢竟他們身在江湖,還危機四伏,總得留點力氣來對付那些想要他們命的人。
對此,兩人都格外的立場一致。
上次森羅教在荷陽城也算元氣大傷,後來撤離荷陽城後,除了一部分人在江湖上打探消息,護法帶著其餘教眾回總舵休養生息。
前一陣傳遞消息還比較頻,但近來謝不若都沒怎麼收到教中的傳信,街頭留下暗號也不見有人主動現身聯絡。
路過森羅教的總舵時,謝不若出來了這麼久,決定回去看一看。
陳辛興致勃勃,因為他還沒去過魔教呢,而且還是去總舵,怎麼的也得見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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