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抬起淚眼,“念兒,你妹妹的病越發嚴重了,可你祖母說此次上京,不能帶著越兒去,說家裡有個瘋女兒會影響薑家的名聲……”
薑念臉色一沉,她知道母親還盼著帶妹妹回京城找名醫治病。
“母親,小妹的病無需去京城就能治好。”
陳氏眸中亮起希冀之色,“昨天你說有了眉目,是知道誰能治好心兒?”
薑念看向妹妹,想到小妹現在正在承受的痛苦,就恨的骨頭發疼。
“母親信我。”
祭祖之後,一行人就要啟程回京,府裡各處都在打點行裝。
陳氏要哄病弱的小妹,薑念便領著丫頭們收拾東西,裝箱送到前院以便裝車。
清兒對大老爺薑平抱有很大期望,說道:“咱們總算是熬出頭了,等到了京城,姑娘可是咱們薑家的長房嫡長女呢!”
薑二夫人從後麵走過來,“吏部侍郎是朝廷大員,侍郎府的千金,自然也是很風光的,可是……嫡長女?你配麼?”
她記恨著那幾巴掌,口中的話比平時更加辱人,滿心想看到薑念從興奮期盼變得一臉受傷,緊跟著泫然欲泣。
這是這她戲弄薑念的老招數了。
可這回,薑二夫人沒能從薑念臉上看出半分想象中的情緒。
甚至對方臉上還含著一點微妙的笑意。
清兒辯解道:“二夫人,我們姑娘明明就是薑家嫡長女……”
薑二夫人冷笑了一聲,“連族譜都沒上,算什麼嫡長女?如今京城誰不知道薑家嫡長女是喬夫人所出的薑玉?”
多年前陳氏被送回蒲州,才發現自己懷了身孕,薑念的確連族譜都沒上。
甚至五年前,她父親回鄉探望病母,她母親再一次有了身孕,給她生下一個妹妹,也沒有上族譜。
前世薑念因為這些冷嘲熱諷不知掉了多少眼淚,但現在這些話對她來說如同撓癢癢一般。
“我不配,二嬸配嗎?”
薑二夫人愣住了,疑心是自己聽錯了。
“你一個商戶出身的低賤庶女,當初若不是拿了無數錢財到薑家,又如何能得到薑家二夫人的名頭?一個買來的名頭,也值得讓你耀武揚威?”
薑念麵色淡淡,沒有譏諷也沒有蔑視,可說出來的話卻像一把刀,狠狠捅進了薑二夫人的心裡。
薑二夫人氣的發怔,“我是你的長輩,你敢這麼說我?”
薑念笑道:“二嬸,我也不是很想要你這種出身低賤的長輩呢。”
薑二夫人目中露出凶光,但很快又平複下來,論口舌,她這輩子還沒輸過。
“人的命從出生就注定好了,興許你付出無數努力也得不到的東西,人家勾勾手指就拿走了,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公平可言,等你到了京城,一定會領悟這個道理。”
清兒有些難過的看著自家姑娘,更為姑娘的尷尬處境擔心。
喬氏母女一定會給姑娘很多難堪。
薑二夫人滿意的聽著薑念長長的歎息聲,笑了笑:“這就是命,你要學會認。”
薑念卻並非為了自己歎氣,“二嬸讓我認命,還不如勸勸自己早點認命,我賭二嬸去不了京城,二嬸信嗎?”
二夫人譏諷的看著薑念,她說自己去不了京城?
她有什麼資格決定自己能不能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