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文十六年,這終將是要被載入史冊的一日。
因為這一日,文朝在曆經百年未有詩宗誕生的情況後,終於迎來了一個新的宗門矗立。
並且這將不再是往來那般的詩宗聳立,而是在這文朝大地之上,誕生了一個全新的詞宗,詩詞並列相稱,意味著文朝在文道追求之上再邁進了一步。
而這就是宋氏詞宗,江南西道境內,聳立的第一座宗門,也是這文朝世間聳立的第一座詞宗。
如此殊榮加身,石陽宋家已經蓋過當年光耀,如今的宋家,已經從文脈世家身份,陡然晉升為了這世間最為令人仰望的宗門世家。
這一日的石陽縣內,乃是一片盛景。
僅僅曆時一年的詞宗建造,在朝廷和江南西道的全力支援之下,宋氏詞宗在石陽縣境內兩座山峰之上落下了三座大殿,也宣告著這個全新宗門的誕生。
而這一日,便是宋氏詞宗的建成之禮,宋穆向天下廣撒請帖,邀請天下文人前來觀禮。
一座新宗門的誕生,足以引起各方對此的重視,更何況此乃宋氏詞宗,於是這天下文人紛紛動身,不論是隱世文人,皇親國戚,乃是詩宗世家都紛紛派人前來觀禮。
於是這石陽縣內天空一片流光溢彩,放眼望去境界高深之人竟數不勝數,如此之地,竟有無數豪傑文人,一時間也是令人感慨萬千,驚駭無比。
而此番盛況,更加預示著這往後宋氏詞宗,必定是這人間勝地。
此刻的宋穆,則是在石陽縣的家中穿著打扮,身旁年過半百的穀清清親自正幫著宋穆梳理鬢發,嘴角也多是掛著幾分笑容。
“祖父和父親這次和小傑也過來,今日可就在宗門等著看你呢。”
“昨日祖父還說,當年見你不過一個小小秀才,如今已登峰造極,可是想都不敢想呢。”
穀清清的語氣輕快,宋穆也是笑著點了點頭,此刻目光卻是看向銅鏡之中。
來到這個世界數十年,歲月卻未曾在宋穆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如今的宋穆看起來隻不過是一個麵白無須的沉穩中年人。
想來那日躺在木板床上蘇醒的少年,和今日的自己竟是一人,讓宋穆竟有些恍如隔世。
穀清清見著宋穆有些愣神的神情,此刻微笑著問道。
“夫君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有些懼怕這今日的事情了?”
宋穆聽得這話,看向那同樣倒映在銅鏡之中的穀清清。
數十年歲月,穀清清雖然保養的極好,但是歲月依舊在她的臉上留下了滄桑,宋穆看著此刻稍有憔悴的穀清清,也不由地有些心疼。
穀清清卻是自顧自的幫著宋穆梳理好了妝發,下一刻卻是被宋穆抓住手,正愣神之際,卻是被宋穆一把攬入懷中。
穀清清臉上久違的露出幾分慌張羞怯,小聲開口說道。
“夫君,你這是做什麼。”
“清清,這些年,苦了你了。”
聽到宋穆突然而來的話語,穀清清為之一怔,再次看向宋穆的時候,卻是與那雙深邃的眸子對上,穀清清也是微微歎口氣,此刻倚靠在宋穆的肩膀之上,輕聲說道。
“夫君,能有這今日,又有何等苦吃不下呢?”
“與子攜手,我已經看到太多的美景了。”
聽到這話的宋穆也是一頓,此刻再看向對方,卻是想著對方沒有自己這等實力,不知道餘下還有多少年的光陰能陪伴左右。
臉上稍有動容閃過,宋穆卻是將這那悲戚念頭壓下去,此刻隻是抱緊穀清清,輕輕的說道。
“清清,今日且與我一同往宗門去,我們共見這巔峰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