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撲鼻而來之時,宋穆也看清楚了這地牢之中的情景。
盤旋而下的地牢之中,開辟出一片片的牢房,牢房之中,卻隻是零星的關押著幾個人類,而這些人此刻都是雙目無神,罵麵色蒼白。
而再往下走,宋穆也終於看清楚了那血腥味的來源。
一處逼仄的甬道不知通過何處,地上流淌著道道血跡,宋穆等人剛剛經過的時候,那其中卻是驟然傳來一聲痛呼,慘叫聲不絕於耳,當下隊伍之中的幾個女人就軟了下去,發出尖叫。
“真是聒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把這幾個吵鬨的拖進去,剩下分開關著,好好問話!”
身後那胖子也在這時候走了進來,一身黑袍也止不住他那肥碩的身軀,泛著油光的臉上更是猙獰殘忍。
當下便有那魔教之人撲了上來,將這些人分開,其中各種慘叫求饒之聲不絕於耳,而宋穆和那斷臂舉人,卻是被那胖子親自提溜著進了其中的一處牢房。
牢房陰暗無光,隻有牆角一盞油燈撲騰著細小的火苗,而在這牢房中放著一把布滿尖刺的椅子,椅子之上已經到處都是未乾的血跡,讓這裡流露出一股溫熱的血腥味。
“嘿嘿,慢慢來,我回來之前你們若是說出些有用的東西,至少會死的痛快些。”
那胖子如此說著,站在門口陰森森的看著宋穆兩人,當下便是轉身出去,朝著那裡麵大喊道。
“拿酒來,本星領要審人了!”
下一刻這片昏暗空間之中便是慘叫聲不絕於耳。
宋穆見到這等情形也是不由的皺了皺眉頭,而旁邊的那斷臂舉子此刻癱坐在地上穿著粗氣,卻是握緊拳頭朝著旁邊的牆壁狠狠一錘。
“這些該死的家夥!”
他發出一聲怒吼,可下一刻卻是就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驟然更加慘白了幾分。
“吉盛兄,還是留著幾分氣力吧。”
此刻宋穆看著牢房之外,卻是輕聲對著那人說道,那人也是側過頭來,臉上卻是露出幾分苦笑。
“宋兄,還要這氣力如何,你我可都是魔教砧板上的魚肉了。”
宋穆當下也微微側目看去,這斷臂舉子名叫王福生,乃是滇南本地的一位才子,不日前為搭救一隊平民,最後落到了這蠻族的手上,還被斬去一條手臂,氣血大失,境界垂危。
一路上宋穆未能與其交談過多,但這王福生見到宋穆是因拔刀相助而被俘,心有敬佩,卻又悲歎都落得如此境地。
“宋兄,我當是再無逃脫之日了,奈何家中發妻就要生產,此番與宋兄有個不情之請……”
對方強撐著說道,那臉上神色更是悲慟。
“宋兄若能逃出去,懇請往滇南府去一次,就言我王福生,未丟人族臉麵。”
說著,其臉上更有幾分悲慟,而彼時外麵的慘叫聲更甚,其中還夾雜著那胖子的狂笑聲,讓宋穆更是神情陰鬱。
王福生大喘著粗氣,見到宋穆不為所動,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卻忽的見到宋穆開口。
“吉盛兄,話雖如此,但宋某卻沒想法往滇南府去一趟。”
聽得這話的王福生驟然扭過頭來,臉上閃過幾分促狹,可卻是見得宋穆走上前來,此刻伸手按在自己肩膀之上。
兩人的目光在這黑暗牢房之中對上,王福生卻在宋穆的眼中看到了閃光。
下一刻,一道溫暖萬分的力量衝入體內,早已經氣血枯竭的經脈麵對這力量竟饑渴萬分,王福生此刻隻覺得自己周身都在歡呼這力量的到來。
這一刻的王福生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著麵前的宋穆,而宋穆隻是伸出手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王福生的腦中驟然響起了宋穆的話語之聲。
“你且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或有機會離去。”
宋穆此刻的話語聲,還有那洶湧萬分的力量,讓這一刻的王福生隻覺得如夢如幻,此刻的他才恍然意識到,這宋穆已經非同一般。
而下一刻,宋穆交代一番之後便是放開手,與那王福生微微點頭。
終於恢複了幾分氣力的王福生也是立刻點頭,下一刻便是鼓動身上文力,然後發出幾聲慘叫。
“該死的魔族,此生過後,你們都要去地獄十八層走一遭!”
說著,對方的身上便驟然蕩開一道浩瀚之力,震動的這整座大牢都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