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海本就是錦衣衛在清江府的暗樁,楊梃未登基之前就做了很多地下工作,現在已經官至清江府千戶,據說頗受乾帝和汪公公賞識,過段日子大概就是錦衣衛清江府鎮撫使了吧?
沈非看到這個陣仗,知道自己大概是猜對了,這個自稱吳紅的紅衣少女真的是特穆爾汗家的丫頭。
他見賀大海親至,急忙笑眯眯的作揖問安,首先他是下官,其次他是晚輩。
賀大海哈哈大笑的拍了拍沈非的肩膀道:“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呐,甥婿,舅舅我也是奉命行事,你看……”
沈非急忙拉著賀大海到了一旁,一副我懂得表情,小心翼翼的問道:“確定無誤?”
賀大海仍然笑容滿麵:“錯不了!”
沈非點點頭,道:“昨晚甥婿在西湖小酒館盤問這小娘子良久,未曾發現端倪,今日一早已發函給汪公公,望他出手徹查此事,不想你們來的如此之快,唉,想必甥婿的函件還沒送到汪公公之手,錦衣衛便來了,嘿嘿,錦衣衛果然名不虛傳呐……”
賀大海拱手道:“甥婿費心了,那這小娘子?”
沈非可是巴不得把這個燙手山芋扔出去,彆的暫且不說,光說他家葉昭娘對這個草原來的“敵特”照顧有加,就已然犯了大忌,這是“裡通國外”的大罪!
往嚴重了說,這整個南河寨及西湖景區的經濟都會受此影響,這可是關乎到南河寨集團的營生的政治事件,就看乾帝他老人家想不想壓下去了。
當然,這南河寨集團的業務關乎到他的內帑,以這個財迷的性子,不能不壓下這個輿論。
沈非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把這事兒的前前後後想了個透徹,於是大手一揮道:“帶走帶走,趕緊帶走,如此敵特,進入我南河寨,我等居然不曾察覺,實在是失職之至!”
賀大海心中暗忖,“敵特”是什麼意思?
這當口也不以為忤,馬上爽朗笑道:“哪裡哪裡,看咱們這南河寨布防如此嚴密,幾近全民皆兵,如此警惕,佩服之至,甥婿,大功一件啊!”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爺倆互捧了一陣子,幾名錦衣衛便把病懨懨的烏嵐押了出來。
沈非看著那烏嵐姑娘,心裡居然頗有些愧疚,恐怕他也是因為自己昨晚那個什麼忘年交之女的故事帶的入戲了?
但見那烏嵐姑娘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沈非,不禁怒目而視,柳眉倒豎,怒氣衝衝的衝著他唾了一口,狠狠道:“草原兒女,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得……
這小妮子還當真了,實誠如沈老爺,什麼時候去過草原呐?
去草原麼?那還是上輩子的事兒呢,呼倫貝爾大草原,沈總讓豪爽耿直的牧民大哥牽著馬走了一圈來著!
怎麼的?那個牽著馬韁的牧民大哥怎麼看也不像是草原上的大汗啊?
唉,隨她便吧,本就是敵特,還不能讓人家朝廷鷹犬抓了?
………………
大內禦書房,汪安陽尖聲尖氣的對正在批閱奏章乾帝彙報:“陛下,那特穆爾的女兒烏嵐,已經抓捕回京,老奴奉旨,未曾進行審訊,還請陛下做下一步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