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彆擔心,好好休息。”路明緋將那些長長的,未經修剪的百合花插進床頭的花瓶裡,然後發現花太大,花瓶太小,以至於失去平衡。於是她不得不將花瓶裡灌滿水插進去,這樣花瓶才不會倒。
早知道應該至少讓花店的人稍微剪一下的。
“謝謝你,raphael。”理查德說。
然後路明緋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的言靈是治愈係的啊,她完全可以直接治好理查德啊,為什麼還要來探病啊?
她看向床頭的百合花,心想自己大概率真的是虧了,她都是在乾什麼啊?夢遊嗎?
於是在理查德的視角,接下來的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路明緋的目光先是放空,不知道是看向何方,理查德懷疑她可能是被醫院中剛才的混亂驚擾了,現在正在擔憂日本分部的狀況。
然後,她突然露出一絲笑容,那是那種胸有成竹的,勝券在握的笑容。理查德便知道,路明緋已經將事態看得透徹,並且有了自己的abcd應對方案,她總是有最好的應對方案。
突然,她的身體快速地動了,在理查德能反應過來之前,她的臉已經快要貼到他的臉上。兩個人距離如此之近,以至於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
他不由得屏氣,生怕自己呼出來的氣體驚擾到路明緋被陽光染成瑰麗金色的睫毛。
“我”理查德下意識地想要向後縮,但是他的速度不夠快,路明緋白皙修長的雙手已經捧住了他的麵龐。
他知道,以路明緋的力量,隻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擰斷他脆弱的脖子,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女神絕對不會這樣做——就算她這樣做了,也是他心甘情願獻出自己的生命。
他看著路明緋那雙瑰麗的金色眼瞳,感覺自己快要溺死在其中了。
似乎是感受到他褻瀆的思想,路明緋眼中的金光陡然大盛,巨大的恐懼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衝垮他的理智,讓他隻想跪拜,隻想臣服。
女王的聖言在他的耳邊回蕩,響徹他的顱腔。那不是人類的語言,但是他竟然毫無障礙地聽懂了。
那是一道無法抗拒的律令,她對他說,不要死!
過了好久,理查德才從混沌和恍惚中反應過來,渾身已經大汗淋漓,全身的肌肉都好像脫力一般,好像所有的力量都被耗儘了。
“發,發生了什麼?”他記得剛才路明緋距離他那麼近,那麼近,她用她的雙手捧著他的臉頰
這一切都是他剛才的夢嗎?為什麼那麼真實?
他下意識用雙手觸碰路明緋的手曾經放的地方,不太相信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路明緋隻是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這是我的言靈啊,你忘了?是治療係的啊!現在你的傷應該已經好了,活蹦亂跳不是問題。”
理查德愣了一下,轉而看向自己受傷的腿,不由得愣神了——合著他剛才白心跳一場,人家路明緋對他根本就沒意思,隻是在施展言靈給人療傷而已。
他現在遲鈍地回想起來了,路明緋好像確實承認過,自己的言靈需要彆人看著她的眼睛,聽見她的聲音,哪怕是通過鏡子、電子屏幕和數據線也依然有效。
他的臉頓時變得通紅,心說真是尷尬死了,他這是在自作多情什麼啊?
搞得好像他和路明緋真的有可能一樣,他早該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路明緋這樣優秀的女孩子,隻有楚子航這種男神才能配得上!
他平複自己的心態,裝作無事發生,開始手動拆自己腿上的繃帶,然後從床頭拿起兩個巧克力條,放在嘴裡啃。一開始他以為自己頭暈是被路明緋耀眼的光環晃懵了,然後才發現,自己是真的低血糖了。
看來路明緋的言靈並不是消耗她的力量愈合傷口,傷口愈合需要的能量是從傷員自己身體裡壓榨出來的。
在路明緋施展言靈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她那雙瑰麗的黃金瞳上,還有自己狂跳的心臟上,幾乎沒有注意到傷口處的麻癢感。
“你說說,我是不是應該幫一幫蛇岐八家的人?剛剛送來好多個傷員,看起來都挺嚴重的”在理查德手動將腿上的石膏拆掉時,路明緋有些猶豫地問。
路明緋是沒有注意到理查德對她的感情的,理查德也沒打算讓她知道,所以一向有些遲鈍的她將理查德狂跳的心臟和通紅的麵頰當做了言靈的副作用。
理查德看著自己腿上已經愈合的粉色傷口,以及不知道用什麼玄學方法自己脫落的縫合線,感歎路明緋的言靈當真是恐怖如斯,又強又霸道。
“說真的,我覺得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我們隻負責與龍類,以及赫爾佐格相關的事項,其他的還是不要管了。”他這樣對路明緋說。
倒不是因為他心如鐵石見死不救,而是據說這段時間日本黑幫打得很凶,而且一時半會兒估計停不下來。
也就是說,就算路明緋真的治好了一批人,蛇岐八家也隻會講他們再度送上戰場,也許下一次受傷,就沒有路明緋來救了。她注定要白費力氣,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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