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東京大學後街,一輛漂亮的瑪莎拉蒂停靠在全是小攤的街道上,那些為了省錢來吃這裡的小吃的大學生們對著這輛昂貴的豪車指指點點,說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財閥公子的新車,竟然還開到這裡來吃街邊的便宜小吃。
一位身材走形的拉麵師父手一哆嗦,笊籬差點直接掉進滾燙的沸水裡,還好他反應快,手伸進開水裡就將笊籬撈了起來,皮膚甚至沒有泛紅。
“超,你這個老東西怎麼來了?”上杉越忍不住罵罵咧咧。
車門還沒有打開,單憑敏銳的視力,他就看清了坐在駕駛座上的人是誰,一個他已經很久沒見過,並且再也不想見到的男人。
“怎麼了,越師父?”一個坐在麵攤的桌子上吃麵的年輕人抬起頭,顯然是注意到了這位拉麵師父的失態。
對此上杉越隻是笑了笑,擺擺手:“沒事,就是好像遇見一個老熟人。”
他甚至沒有回答那個年輕人的疑問:“您認識那輛瑪莎拉蒂的主人?”
“桐穀君你趕緊吃麵。”他敷衍著對年輕人說。
他絞儘腦汁,回憶可能出賣他的人,然後第一個就想到了四五個月前在他的麵攤吃拉麵的兩個中國女孩——是不是中國人需要打個問號,但是他知道其中一個姑娘應該是卡塞爾學院的,另一個則是日本黑道的,當時他嚇得簡直想要扛著自己的拉麵車當場跑到法國去!
該不會是那兩個姑娘把他給告密了吧?
當然,知道他還活著的人雖說不多,但也不少,他很清楚至少犬山賀是知道的,風魔小太郎不確定上杉越抬起頭,看著頭頂上逐漸陰雲籠罩的天空。
日本畢竟是海洋性氣候,又受到季風影響,即使是秋季雨水也很豐富,下雨不算太意外。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場雨讓他莫名有些不安,他想到了前幾天的海底地震和海嘯,甚至謠傳說有人在伊豆半島發現了魚人的屍體
再加上蛇岐八家最近打得越來越凶,就連東京大學附近不遠處都傳來了交火聲,讓他愈發懷疑,難道真的是“神”蘇醒了?世界真的要毀滅了?
從車裡下來一個白發的老人,穿著黑色西裝,西裝的口袋裡還有一支粘著露珠的鮮豔紅玫瑰。比起街邊廉價的拉麵車旁,他看上去更應該出現在某個奢華的晚宴上,和日本頂級的名流推杯換盞,而不是出現在路邊。
這位老人一言不發,直接坐在了麵攤台車的座椅上,甚至沒有嫌棄凳子有些油膩。
一旁被稱為“桐穀君”的年輕學生看著那輛瑪莎拉蒂,再看看坐在身邊、顯然穿著價值不菲的老者,然後再看看拉麵師父。
“越師父,您最近可能是真的出名了,我聽說現在外網的論壇上,特彆是中國那邊,都管您叫‘拉麵仙人’,說您50年如一日地做拉麵,沒想到外國的大人物也會慕名而來啊!”年輕人吹捧道。
上杉越有些煩惱地撓了撓頭,“什麼‘拉麵仙人’,彆聽他們亂說,我50年如一日地做拉麵是為了討生活,哪有人真的會慕名而來啊。”
話說不會真的是中國人的心靈雞湯把他的身份暴露了吧?
他已經從中國遊客那裡聽到了很多關於日本的離譜傳言——什麼“米飯仙人”,什麼馬桶水能喝,什麼日本小孩能發著高燒徒步90公裡都不帶抱怨
笑話,現在日本年輕人什麼德行,他這個日本人不知道嗎?
他警惕地看向希爾伯特·讓·昂熱,這位老人也用同樣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兩人保持著令人窒息的沉默,沒有說一句話。
“桐穀君,吃完麵快點回宿舍吧,可能要下雨了。”上杉越第一個打破沉默,對坐在小桌子邊的男孩說,“這場雨有點突然,你又沒帶傘。”
在客人離開之前,他沒法和昂熱聊任何話題。
年輕人抬頭看著翻滾的烏雲,點點頭,扒拉完最後兩口麵條,喝了一大口麵湯壓下去,全程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小聲抱怨:“秋天就是雨水多,明明天氣預報還是晴天,怎麼就突然下雨了?”
目送那個年輕人離開,天空中也開始滴答滴答地掉落雨滴,昂熱這才緩緩開口說話:“來碗麵條吧,現在都快過了飯點了,我餓了就要這裡的豚骨拉麵,一份鹵肉,一個雞蛋,再加一瓶清酒。”
與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落在台車的擋雨棚上,昂熱將凳子挪了挪,避免雨水沾濕他昂貴的西裝。
因為突然起來的秋雨,而大部分的小攤甚至沒有像樣的擋雨棚,那些原本在外麵擺攤買吃的年輕人紛紛跑了回去,大部分抓緊兩步跑到了傳達室,還有那麼幾個人縮在較遠處一家燒烤攤的遮陽傘下麵,雨水嘩啦啦地從頂棚往下流。
上杉越沒好氣地將麵條下鍋,“我早就知道你這個瘟神會來,但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
“是阿賀告訴我你在這裡的,他說不希望我打攪你,也不認為你能在現在的環境下做什麼。但是我認為,有些事還是要問問你這個前任‘皇’的意見。”昂熱幽幽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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