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沒有把手術鉗落在我的肚子裡吧?我現在怎麼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我的內臟間晃悠”這是李清洲不知道第多少次對護士說。
“放心,沒有,這是心理作用,醫生反複確認過了。”那位護士如此說。
從手術中蘇醒是一件相當噩夢的事情,以至於李清洲哪怕在麻藥的影響下仍然噩夢連連,他夢見自己落到了卡塞爾學院手裡,躺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被穿著白大褂的邪惡科學家開膛破肚。
他們在說著什麼,似乎是德語,但是他這個半吊子聽得朦朦朧朧的,什麼也聽不清。那些人貪婪地掏出他的五臟六腑,似乎在感歎他頑強的生命力,都被切成這樣了竟然還沒死
那種感覺真的特彆,特彆可惡,他感覺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魚肉,虛弱無力任人宰割!
於是他一從夢中醒來,就抬起一記老拳,差點打在阿巴斯師兄的臉上,所幸被人抓住了還沒有恢複力量的手腕。
現在距離他稀裡糊塗被疑似陳家派來的殺手打傷已經過去三天時間,現在回想起來,一切有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他本來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能考上清華北大,結果卻稀裡糊塗出國來到一所屠龍大專,草草訓練三個月就被送到南美當填線寶寶,和各種各樣可怕的怪物生死搏鬥。
本來這已經夠瘋狂了,可是生活卻不想饒過他,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穿越到了一個詭異的平行宇宙,他暗戀的大師姐被人從時間線上抹除,變成了一個不存在的幽靈。而因為精神混亂,他被這所瘋狂的大學關了緊閉,又被同樣瘋狂的學長學姐救了出來,逃到大使館
這都夠寫一本小說的了,沒有作家會想出這麼離譜又跌宕起伏的故事情節,會被讀者大罵腦子有坑的。
對了,關於平行世界的事他的媽媽應該是次代種,對吧?她應該知道一些相關的信息吧?
然而,他的母親大人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知道卡塞爾學院不適合你,你從小到大都生活在父母身邊,沒一個人出過遠門,在國外肯定不適應。”
李清洲目瞪口呆,出這麼大事兒,寶貝兒子都快要掛了,您管這叫“不適應”?
“不過沒關係,昨天我已經用你的身份證幫你報名了明年的高考,還給你聯係了補習班老師,你還有半年時間準備2011年的高考,我相信我的兒子一定能上清華北大!”李女士開始用非常熟悉的語氣給李清洲打雞血。
他頓時感覺不妙,非常非常不妙,因為從小學開始,他的母親就開始用這種充滿期待的語氣給自家寶貝打雞血,逼他上無數的補習班,每次考試都必須年級第一,導致他不善交際沒有朋友他承認自己來美國,也有要擺脫可怕家長的意思。
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在母親大人看來,人生唯一的出路隻有讀大學,真不知道純血種事怎麼養成這麼詭異扭曲,又莫名有些人性化的奇葩三觀的。
“遲了一年沒關係,隻要大學足夠好,複讀一遍也沒什麼可丟人的。雖然我承認,我更希望你在國外的學業能有始有終,這樣不至於被人說嬌生慣養在外麵沒法生存”
在他媽像念緊箍咒一樣說了半天,聽得李清洲頭昏腦漲快要當場暴斃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要問的是關於路明緋師姐的事。
之前他和三位師兄師姐聊過,他們認為可能是平行宇宙或者時間線變更造成的,要麼是某種大型幻術,但是沒有人知道什麼言靈能做到這種級彆的效果。
“媽媽,彆說了,我有更重要的問題要問!”他打斷了母親的廢話,抬起一隻手。
“我知道您的真實身份,您不必再多說了。”他一開口,就把自家老娘鎮住了,“我身邊出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我們一致認為可能涉及大型的認知改造,或者時間線變更,但不知道是什麼力量造成的。但是我相信,您一定是有頭緒的,請您聽我說完。”
媽媽,或者說格爾塞蜜夫人露出凝重的神色,瞳孔驟然緊縮,隨即被拉成爬行動物一樣的豎瞳,赤金色的光芒看起來咄咄逼人。
這目光短暫將李清洲鎮住了,可怕的威壓刺激得他也亮起自己的黃金瞳對抗,喉嚨中發出嗬嗬的嘶吼聲,好像在挑釁一頭危險的野獸。在短暫的一瞬間,李清洲感受到巨大的恐懼,他的母親變得前所未有的陌生,一瞬間暴露出來的殺氣讓他確信,剛才媽媽可能考慮過要把自己殺了。
但是最終,她沒有動手,兩雙泛著赤金色的黃金瞳對視了幾秒,格爾塞蜜眼中的凶光黯淡下來。
她沒有說話,沒有問自己的兒子是如何知道這樣的秘密的,隻是示意自己的兒子把事情解釋清楚,於是李清洲沒有保留地將自己兩份混亂的記憶對比著說了出來,還提到了楚子航所說的那個疑似時間線變更的分界點。
他的母親在某些方麵確實一言難儘,但好歹是自己的親媽,出了事一定會全力支持自己,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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