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承認,提著武士刀走進洗手間實在是太奇怪了。
但是他和路明緋同樣擔憂,奧丁的手法太詭譎了,總是讓人防不勝防。根據路明緋描述的奧丁尼伯龍根的特征,現在回想起來,單論他自己,可能就已經誤入奧丁的尼伯龍根至少三四次了。
第一次自然是那個致命的雨夜,他失去了自己的父親,還要背負一位並不那麼熟悉的女孩“死亡”的愧疚;
第二次,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他幫助校董會追討重要文件的那次,他一開始以為是耶夢加得搞鬼,畢竟那份丟失的文件就是她在暗網上找人偷走的,她自己應該親自抹去了一些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信息。但是異常的觸發來源於消防係統噴出的水,不是耶夢加得喜歡的地鐵站,而水是進入奧丁的國度的媒介,更何況他發誓自己看見了那輛破破爛爛的邁巴赫;
第三次,他在跟隨耶夢加得進入她的尼伯龍根時,當時他明明走在地下二層,卻清晰地聽見雨點打在屋頂上,然後整個地下二層都開始滲水漏雨,那輛邁巴赫又陰魂不散地出現了,在地下商場裡橫衝直撞,地鐵車站裡也全都是死侍。
這些異常直到夏彌/耶夢加得出現才消失,回想起來,甚至可以說是耶夢加得把自己從奧丁的尼伯龍根裡撈出來,又或者是奧丁以某種詭譎的方式侵入了耶夢加得的尼伯龍根,結果被她給打出來了?
他走進洗手間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為什麼洗手間裡沒有開燈?為什麼一切都黑乎乎的?
麗晶酒店是一家相當老牌的五星級酒店,在最近這兩年的房地產熱潮開始之前,是濱海市唯一的五星級酒店,承辦了很多商務招待和宴會。他在中學的時候就時不時來這裡,作為“爸爸”炫耀的工具,在合作夥伴麵前表演才藝。所以他很清楚,這家餐廳絕不至於洗手間不開燈,也不拉警示牌。
“阿巴斯?阿巴斯?你在嗎?”他提了提音量,手掌卻已經放在了刀柄上,全身緊繃,“你是不是沒帶廁紙,我給你帶來了。”
黑暗中一片寂靜,回答他的隻有水龍頭滴答滴答的聲音。
刀身已經從刀鞘中滑出一寸,他整個人都高度緊張起來,他能問道一種奇怪的味道,像是下雨前泥土的芬芳——可是這種味道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因為麗晶酒店的洗手間會用廉價的香水掩蓋不可避免的下水道惡臭,自然也能掩蓋這種氣味
他感覺自己肩胛骨上那個世界樹的烙印開始微微發熱,刺激著他的神經。
諸多現象已經表明,他正在進入奧丁的尼伯龍根!
他立刻掏出手機,注意到右上角的wifi信號隻剩下可憐的一格,移動信號也隻剩一格,來不及多思考,他簡單地發送了奧丁兩字——這是他提前編輯好才進入洗手間的,就怕到時候來不及打字。
他承認,自己其實很想獨自一人進入奧丁的尼伯龍根,不管成敗與否,都要和那位做個了結,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但是這不是他意氣用事的時候,畢竟阿巴斯還在裡麵,還處在危險之中,他自己可以死,但是不能讓小學弟因此失去被救援的機會。
如果今天他因為燒儘自己的血脈而死去,也算是善終了吧?最好不要讓明緋看見,她會傷心的想到那個女孩的模樣,他就感到一陣糾結,其他人是看在自己的麵子上信任她的,如果自己死了,她是不是就沒有真正的朋友了?那樣的話她是不是太孤獨了?
他數著自己狂跳的心臟,看信息旁邊的加載轉了好久,才顯示發送成功,這才收起手機。
他移動腳步時,發現剛才還算乾淨的地麵不知何時變得濕滑起來,滴答滴答的漏水聲似乎從四麵八方傳來,抽水馬桶、水龍頭、下水管、天花板的縫隙甚至就連唯一用於通風的排氣扇都開始滴答作響,那是從外麵滲進來的雨水。
他踩著積水,走到梳妝鏡麵前,看著鏡子裡自己的容貌逐漸消散在迷霧中,取而代之的則是點點黃色的路燈光,看起來影影綽綽,以及
一條雨夜中的高架橋!
天花板上漏下來的水打在他的臉上和肩膀上,他都恍若未覺。他肩胛骨上的烙印變得滾燙,幾乎像是用燒紅的老鐵抵在他的皮膚上一樣。不過他早就習慣了高溫,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燃燒。
看見眼前的場景,他隻是平靜地說了一句:“奧丁,你終於來了。”
阿卜杜拉·阿巴斯是因為照鏡子進入奧丁的尼伯龍根的。
他實在是太不走運,本來非常謹慎地根據路明緋的建議,共進同退,結果隻是一次廁所的功夫,他就被奧丁針對了,廁所的燈突然一黑,緊接著暴雨鋪天蓋地地砸在他的身上,他就發現自己已經來到這個鬼地方。
不幸中之萬幸在於,他至少身上帶了路明緋贈與他的阿拉伯彎刀,這是一柄傑出的煉金武器,就是比他平時使用的那對合金武器稍微重了一點。如果真的如楚子航、路明緋和李清洲描述的那樣,這裡有奧丁豢養的死侍大軍,那麼這把武器會變得非常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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