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斯看著眼前的奧丁,不由得皺眉。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他冷冷地說。話雖如此,但是一種奇異的感覺卻在心頭油然而生,好像他應該和眼前的男人熟識,而且還有點過節——可是他的人生也就這麼短短二十年,有過交集的人不多,實在記不得自己怎麼可能認識一位龍王,還是一位北歐龍王。
他感到費解,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在用龍文說話。
剛才的話已經讓李清洲進入一種奇怪的狀態,一雙黃金瞳灼燒成可怕的赤金色,青黑色混雜著少量寶藍色的鱗片從眼角和麵頰兩側刺破皮膚,雙手曲成爪,痛苦地抱住頭,似乎下一秒就要失控變成怪物。
“你還是和從前一樣的性子,對誰都保持太大的善意,真正到了該動手的時候,卻又束手束腳,一事無成。”奧丁沒有理會痛苦掙紮的李清洲,好像他隻是一條無關緊要的蟲豸,繼續用他低沉的、震得人五臟六腑都在顫抖的威嚴聲音說。
“我想那位已經找到你了吧?你現在還活著,完全是僥幸。你知道就算你當初沒有出手,他也不會饒過你,對吧?你沒有幫著他,你就是他的敵人,那個老家夥曆來如此。”
阿巴斯完全沒有聽明白,他他的頭腦一片混沌,根本不知道奧丁在說誰。一開始他以為他是在說童年時期被收養的孩子亂棍打死的老院長,但是很顯然奧丁應該不會在乎這種小細節,所以他覺得,奧丁應該是把自己當做另一位龍王,也就是他口中的貝希摩斯了。
“對不起,你認錯了,我不是你想要找的那個。”阿巴斯說著,伸手就要拔出腰間的刀,“不過如果你想要殺我,我不會束手就擒。”
然而在摸到刀柄的一瞬間,他突然想到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路明緋曾經警告過,不能用這把刀對抗奧丁。她解釋過,奧丁操控雷點的能力比任何人都要強,所以刀刃上聚集的雷霆之力反而有可能劈在使用者自己身上。當時他並沒有特彆在意,一方麵是他覺得自己遇到奧丁的概率不大,另一方麵,他還有彆的依仗,所以總體而言這把刀給他的加持是最大的。
現在的情況完全出乎意料。
但願那個魔鬼能夠及時出現,給予他上次擊敗芬裡厄時那可怕的、禁忌的力量希望他現在對那個魔鬼還有點價值。
然而,在魔鬼降臨之前,李清洲突然發出一聲非人的嘶吼,一把抽出他腰間的阿拉伯彎刀,咆哮著跳起四五米高,所有的雷點都聚集在刀刃上,銀白色的電光從雲中落下,好像那是一把數百米通天的超級長刀,對著奧丁的頭顱劈了下來。
“奧丁,受死吧!”
楚子航收起手機,將刀緩緩拔出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他剛剛進入這片尼伯龍根,就感覺肩胛骨上的那個烙印在發燙,然後便落入一群環繞的死侍中間。那些可怕的人影像六年前一樣環繞著他,破爛的披風,慘白的麵具下沒有人性的金色眼瞳,以及那些嗜血的絮語。
“多麼鮮美的血液”
“好餓好餓”
“他很快就會加入我們,成為我們的兄弟”
“不,他屬於王,他屬於陛下”
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單薄得不適合深秋的襯衫緊緊地貼在皮膚上,他卻感受不到徹骨的寒意。
相反,他的皮膚灼熱得通紅,雨水一觸碰到,就升起嫋嫋的白霧,帶走他身體裡多餘的熱量。白色襯衫下,青黑色的鱗片若隱若現,也出現在他眼角、手腕等沒有被衣物覆蓋的地方。他的一雙黃金瞳熠熠生輝,比平時還要明亮數倍。
“很高興又見到你們了,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他冷冷地說,“六年前我逃跑了,但這次我不會。我或許打不贏你們的主子,但是對付你們綽綽有餘,你們是要一個一個地上,還是一起上?”
他雖然表麵平靜,但是內心卻並不平靜,龍血中的狂暴和嗜血已經快要將他撕裂。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應該繼續爆血了,沒有昂熱校長的掩護,他沒有機會再進行換血治療,身體已經瀕臨崩潰。也許今天他就會死在這裡,他對此倒是比較坦然,隻是覺得有點對不起路明緋。
哦,也許還有他的母親,那個叫蘇小妍的女人現在懷著七個月的身孕,身體和心靈都是最脆弱的時候,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死了,一定會當場發瘋吧?他希望學院能晚點公布他的死亡,偽裝成在極地遇難或者遭遇什麼科研事故,至少要拖到母親生下弟弟/妹妹才行。
火焰攀上刀身,將那些玄奧的花紋灼燒成紅色和金黃色,看起來像是流動的岩漿。他的火焰流淌得很安靜很克製,顯然是刀身上的煉金花紋引導,為他節省了很多力氣,暴雨也無法輕易將受保護的火焰熄滅。
那些怪物咆哮著撲向他,他隻是隨意揮舞手中的武士刀斬切,絲滑的手感仿佛是在切割豆腐,就連死侍堅硬的鱗片和骨頭都被輕易切開——這種絲滑的感覺,他隻在“七宗罪”上見過——腐蝕性的惡臭黑血濺得渾身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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