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的校董們看著畫麵中銀色熱氣球升空,身穿科考隊製服的人們正在架設三腳架,也有人忙於調試設備,在冰麵上鑽孔和搭建帳篷。
到目前為止,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但是所有觀看視頻的人都屏住呼吸,他們都知道,既然eva在此播放這段視頻,就說明裡麵有什麼大恐怖的東西。
“因為最近三天溫度驟降,一個原本位於科考站的考察隊臨時決定從北極圈撤離。這支考察隊屬於芬蘭,還有部分俄羅斯向導,他們的計劃是駕駛雪地車,攜帶輜重在冰麵上跋涉大約300海裡,和俄羅斯人的破冰船彙合。”
eva用平靜語氣解釋道。
“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可靠隊員,一路上記錄風向和氣溫,並提取海水和冰的樣本。你們看到的這段視頻拍攝於一個小時前——如果不考慮剛才的討論的話,是會議開始前二十分鐘——拍攝地點在法蘭士約瑟夫地群島附近。”
屏幕上,所有的工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天空一片黑暗,隻有地平線上還閃爍著金色的霞光。此時太陽已經照不到這片區域,但是陽光經過雲層和冰晶的反射,還是微微照亮了這片白茫茫的世界。
突然間,有序工作的人突然騷動起來,所有人都看向同一個方向,那充滿金色霞光的地平線。然而那裡除了冰雪和閃爍著光芒的雲層外,什麼也沒有,沒有北極熊,也沒有什麼彆的動物,隻有輕薄的雪塵在地平線附近彌漫。
雪塵被什麼攪動了,冰麵也輕微地震動,震得攝像機畫麵劇烈搖晃。然而與所有提心吊膽的觀眾猜想的不同,並沒有東西衝破雪塵忽然出現,但是科考隊的人突然就慌了。
畫麵一陣劇烈抖動,大概是攝像的人扔掉了攝像機,還能聽到一聲清晰的“蘇卡”,周圍有人放下手中的工作掉頭就跑,有的人發出意義不明的咆哮,有人喃喃地說著什麼,在胸前畫著十字。
沒跑的人就再也跑不掉了,他們靜靜地站在冰麵上,變成蠟白色的雕像,他們的皮膚表麵長出細微的白毛,那是結晶的冰霜。
跑的人也隻多活了片刻,他們跑著跑著就凝固了,有的人化作奔跑姿勢的雕像,有的人卻摔倒了,他們的四肢像是石膏澆築的,砸在冰麵上就斷開,卻沒有雪流出來。
那個倒黴的攝像師距離掉落的攝像機最近,不過幾米的距離,他的四肢粉碎了,腦袋從脖頸上脫落,鮮紅的斷口衝著攝像機鏡頭,冰晶快速生長,給所有人極大的震撼。
它最後拍下的畫麵是那個用於測量高空氣溫的銀色熱氣球筆直地墜落在冰麵上,摔得粉碎。
所有的生命消失在30秒內,世界再度恢複成白茫茫的一片,天空依然黑暗,隻能看見一絲微弱的霞光。雪塵在地平線處彌漫,攪動消失了,冰麵也不再震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所有人一臉懵逼,麵麵相覷。
他們看見了人群的騷動,看見發生的異變,可是這騷動和異變的源頭是什麼?他們一點頭緒都沒有。
除了愷撒。
在視頻播放的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向了屏幕,沒有人注意到他的麵色突然變得蒼白,一雙黃金瞳瞪得像是銅鈴一樣。他雙手撐著桌子,冷汗如泉水一樣流淌過麵頰,弓著身子像是在承受千金的重擔。
“歌聲,是歌聲”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此時,其他人才將目光看向這位年輕的校董,剛剛沒有人聽見所謂的歌聲,一個個或是疑惑,或是恍然大悟。
但是也不怪他們,愷撒的言靈是“鐮鼬”,即使不釋放言靈,他的聽力也遠強於人類,能聽見的頻率範圍幾乎是人類的三四倍,比貓狗還要敏銳。
“在騷亂發生的時候,那歌聲就響起來了,那歌聲不一般,有著強大的力量,近乎神聖!”
他擺脫虛幻的恐懼,雙手撐著桌子,將自己弓著的身子撐起來坐直,開始向所有人解釋道。
“冰天雪地裡,哪來的歌聲?”其中一位校董問。
倒是伊麗莎白·洛朗女爵反應快,立刻意識到,“應該是鯨歌,鯨歌的頻率在10~40赫茲,除了聽力非常敏銳的幼兒能聽見一部分之外,一般人是聽不見的,但是愷撒的聽力比一般人敏銳得多。”
“但是我們並沒有看到鯨。”
“沒有看到,不意味著不存在,可能就在那隊考察者測量溫度的時候,巨鯨從他們腳下的冰海遊過。”eva緩緩地說,“根據我的數據分析,那聲音符合鯨歌的所有特征,卻能喚來極寒。”
愷撒突然明白了。
“我們在大地與山之王蘇醒的視線中,曾經目擊芬裡厄用舞蹈代替龍文吟唱,釋放言靈。”愷撒說,他在這方麵充滿自信,雖然當初他趕了個晚集,隻來得及拖著受傷的同伴跑路,但是他知道的細節絕對比在座的元老和校董們多。
“我們對言靈的理解相當片麵,真正的純血龍族釋放言靈的方式很多,既然可以是舞蹈,那麼也可以是歌聲,也許龍文的力量就隱藏在旋律中,我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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