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話,陳浪差點就爆粗口了。
宮裡這對母子可真他娘的有意思,兒子一門心思撈錢,老妖婆過個生日,死命的折騰天下考生。
他們腦子裡裝的都是大糞嗎?
盛褚良接著說道:“今年的春節在一月底,院試的時間應該就是明年二月初。”
“隻要你能過了府試,那麼留給院試的時間,尚有兩個多月。”
陳浪撓頭:“但府試的時間太緊湊,學生有些擔憂。”
“不過抱怨也解決不了問題,學生會儘全力備考的。”
盛褚良揉了揉太陽穴,沉吟良久之後,說道:“其實你想要考上府試,倒也不是那麼困難。”
陳浪:“啊?”
“老師,你該不會……”
盛褚良瞪了他一眼,道:“我是那種人嗎?”
陳浪訕訕一笑:“肯定不是。”
“那老師這話的意思是?”
盛褚良道:“知府病了。”
陳浪撓頭,不是很明白這話的意思。
盛褚良也不介意,在他看來,陳浪就是個鄉村童生,官場上的這些彎彎繞,他怎麼可能清楚。
“知府是院試的主考官,如果是往年,他倒是有足夠的時間來養病。可現如今考試提前,知府的病好不了這麼快,主考官的位置,他就必須得讓出來。”
“廣陵府的屬官中,能勝任這個職務的並不多。要麼是品級不夠,要麼是身份不妥。”
“像是通判,他品級夠了,但屬於是提刑官,不太適合來當主考官。”
陳浪咂摸了一下,道:“廣陵府不是還有個同知麼?他的品級跟身份,擔任主考官應該沒問題吧。”
盛褚良高深莫測的說道:“我問你,如果本縣縣令生病,無法主持縣試考試,你覺得縣令會把主考官的位置,交給縣丞嗎?”
陳浪恍然大悟,道:“肯定不會。一二把手之間向來都是互相製衡,互相猜忌的。如果這次由同知擔任主考官,那本屆所有上榜的考生,都算得上是同知大人的門徒,他可以趁機擴張自己的權威。”
“換了我是知府,絕不可能給同知這樣的機會。”
盛褚良點了點頭:“總算不是太蠢。”
陳浪道:“可是通判不行,同知也不行,知府一時半會又好不了,那本次府試的主考官,會是誰啊?”
盛褚良道:“以我的推測,這份差事,最終會落到府學學正聶自如的頭上。”
“聶自如此人在廣陵府擁有極高的口碑,與知府之間,也談不上競爭關係。沒有權力上的糾纏,這份差事讓聶自如來做,最為合適。”
“當然也不排除同知會從中作梗,但在我看來,一個主考官的位置,還不足以讓同知跟知府撕破臉皮。”
說完這番話後,盛褚良從一摞書籍中,抽出了一本遞給陳浪,道:“這裡麵記載的,是聶自如這兩年來寫的一些文章、詩詞。”
“你拿回去好生研讀、琢磨。”
考試,其實也講究個投其所好,如果在文章的觀點上,能與主考官達成共識,那麼文章最終獲得的評價,也會高上許多。
而聶自如為了避嫌,文章詩詞肯定都不太會拿出來給人看,最多也就是給自己的學生看。
如果沒有盛褚良,陳浪是肯定看不到這些文章詩詞的。
陳浪感動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同時心裡還生出了幾分愧疚。
之前竟然還懊悔拜盛褚良為師,當真是對不起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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