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倆捕快再度把陳浪控製住的時候,閆孝國喊道:“慢著。”
“你們先出去。”
捕快雖然不明所以,但完全不敢違背閆孝國的命令,立刻轉身離去。
閆孝國眯著眼睛,臉色相當陰鷙。
“你剛才說這幅字是假的?”
陳浪點頭:“沒錯,這幅字確實是假的,大人如若不相信,可以請專業人士前來查驗。”
閆孝國陰惻惻的說道:“你這是為求活命,口不擇言了?”
陳浪道:“學生的命就在大人手裡捏著,如果說錯,大人不一樣可以把學生全家老小都殺了嗎?”
閆孝國哼了一聲道:“這話倒是沒說錯。”
“那你說說吧,隔著這麼遠,怎麼看出這幅字有假?”
聽到這話,陳浪的心頓時放鬆了一半。
自己這招險棋,看來是走對了。
陳浪籲了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把在鑒寶節目上學來的鑒定字畫的知識說了出來。
“因為陰影。”
“大人很看重這幅字,所以在字幅的兩側,懸掛了兩盞燈籠,如此可以更好的欣賞這幅字。”
“燈籠的光照在字幅上,讓字幅出現了陰影,學生就此判斷,這幅字是假的。”
閆孝國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卻如陳浪所言,這幅字的陰影很重。
但這就能說明字幅是假的?未免有些草率吧。
“你接著說,說對了,黴豆腐的事情,本官既往不咎。”
“說錯了,全家人頭落地!”
陳浪心裡把閆孝國罵了個狗血淋頭,但臉上卻不敢帶出半點,為了全家的命,隻能暫且隱忍。
“大人,字畫贗品大多采用的都是臨摹的手法,為了追求最大化的相似,臨摹往往會經曆好幾次的返工,這就導致臨摹出來的字畫,在痕跡上會比真跡要厚重。”
“這幅字用的是草書,而草書追究的是寫意、瀟灑,寫的時候,必然一氣嗬成,所以真跡在某些地方的墨反而會淡上不少,在燈光下幾乎不會出現陰影。”
“這幅字,每一處都非常的飽滿,厚重,已然失去了草書的精髓,再加上燈光的映照下,陰影斑駁,所以九成概率是贗品。”
說完這番話,陳浪在心中瘋狂祈禱。
鑒寶欄目的專家,你們可千萬彆坑我!
閆孝國一直緊盯著陳浪的眼睛,想要通過眼神判斷他究竟有沒有扯謊。
而陳浪此刻的眼神,堅定得就像是要入黨一樣。
良久的沉默後,閆孝國道:“去,把這幅字取下來。”
陳浪心中痛罵。
媽個雞,這麼高,你讓老子去拿?
你當我是楚留香,有輕功啊。
屋外那麼多捕快,讓他們做不行嗎?
再不濟,你弄個梯子給我啊。
可惜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就算心中再怎麼不爽,陳浪還是得照做。
找來幾把凳子,壘起一個簡單的爬梯,陳浪小心翼翼的站上去取這幅字。
雙手摸到字幅兩邊的時候,陳浪腦海中忽然一亮。
他明白閆孝國為啥要讓自己來取這幅字了。
他這是怕丟臉啊。
如果讓手底下的人知道,自己對著一幅假的字幅欣賞了好幾天,官威就蕩然無存了。
陳浪取下字幅後,零距離一觀察,懸在半空中的心,徹底落回了肚子裡。
這就是一幅贗品,是三層宣紙疊加在一起的,邊緣處都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