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浪能有如此“深刻”的理解,需要感謝的是自己的大學室友。
眾所周知,大學男寢在熄燈後,就會變成一個政治論壇。
時間是從某位室友的“睡了嗎”開始。
學校的美女打頭陣,接著是食堂的飯菜、導師的無賴、補考的時間等話題。
但這些話題持續的時間不會很長,等到某位室友提到國際局勢後,話題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這麼說吧,陳浪跟他的室友們當初在寢室內聊的時政話題,如果被警察聽見,一屋子人估計都要被抓去踩縫紉機。
如此高強度的訓練了四年,再加上畢業後刷各種短視頻、自媒體,陳浪對於時政的見解,還真就有了一定的深度。
眼下的局勢,幾乎已經快變成明牌了,陳浪如果分析不出來,被上輩子的室友知道,一定會狠狠的嘲笑他。
另一邊,蕭鬱平複了一下心情,道:“老夫已經是閒雲野鶴,這些朝堂之事,不願意再沾染了。”
陳浪聽到這番話,卻隻覺得好笑。
真正的閒雲野鶴,是不會說自己是閒雲野鶴的。
隻有熱衷於名利之人,才會一個勁強調自己是閒雲野鶴。
目的就跟呂不韋一樣,待價而沽。
陳浪道:“學士高潔,讓人佩服,可倘若他日聖旨到來,學士當真能做到視而不見?”
蕭鬱道:“真到了那時候,再說罷。”
“倒是你,洋洋灑灑講了這麼多,到底想求什麼?”
陳浪起身,躬身一揖:“學生想求一個清白。”
“就因為學生做過一段時間商販,所以學生所有的詩作、學生的考試成績,全都來路不正,甚至還牽扯到了學生的恩師。”
“恩師昔年做了得罪同僚的事情,所以他沒有辦法站出來替學生講話。”
“唯有學士,能洗刷學生身上的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聽完這番話,蕭鬱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兒。
早些年讀書人做買賣,是不可能受到這麼多攻擊的,因為那時候的陛下,鼓勵商販考學,因為可以撈錢,其他學生即便去告,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甚至還會挨板子。
但眼下陳浪,隻是因為做了一小段時間的買賣,就遭受到了打壓、汙蔑。
一方麵說明士族集團對商販出生的讀書人越發的不爽,二來也證明,陛下確實快要控製不住內閣。
倘若自己真的被陛下招回京城,那自己替陳浪說話,豈不是與天下讀書人為敵?
可如果不幫陳浪這個忙,這家夥出去之後亂說,自己的口碑受損,可能就再也無法回到內閣。
陳浪啊陳浪,你還真是給老夫出了個大難題。
不過兩權相害取其輕,幫陳浪說話,隻是有可能得罪天下讀書人,但不幫他說話,自己這輩子的仕途就真的到頭了。
而且假如將來陳浪一路過關斬將,高中三甲,那自己現在幫他說話,反倒是會成為一樁美談。
畢竟這小子才學不錯,詩文寫的更是超絕。
即便中不了三甲,做個進士總是沒問題的。
想明白這點後,蕭鬱緩緩的點了點頭:“老夫知道了,你且去吧。”
……
走出蕭家,陳浪先找了個地方大吃一頓。
這幾天頓頓饅頭涼水,嘴裡都快淡出鳥來。
吃飽喝足,這才慢慢悠悠往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