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你也是老官僚了,怎麼還這麼天真呢?”
“學生之前就說過了,今天之局麵,要麼我全家死光,要麼知府大人還有這些誣告我的考生身敗名裂。”
“我們之間,絕無和解的可能。”
“退一萬步說,即便要和解,那也不應該是我來寫詩,因為我已經在蕭學士麵前證明過自己的才學,沒必要在你們這些人麵前,再證明一次。”
“知府大人想要和解,應該處理的是這些誣告我的人,包括你的兒子。”
全場駭然!
所有人,包括聶自如在內,都覺得陳浪瘋了。
堂堂五品大員,廣陵府知府,主動遞來一個台階,陳浪不僅不接,還把台階踩了個稀巴爛。
你隻是才高八鬥,不是權傾朝野啊。
誰給你的勇氣,敢這麼跟知府死磕的?
不過陳浪這麼說,也讓大部分的考生鬆了口氣。
他們都很擔心,自己參與了府衙靜坐示威,會不會遭到清算。
可現在看來,陳浪跟知府大人之間已經不死不休,而知府大人勝出的概率是遠高於陳浪的。
很簡單,陳浪再怎麼折騰,也就是個沒有後台的童生。
蕭鬱隻是欣賞他的才學,並非他的靠山。
真要死磕,陳浪絕不可能是知府大人的對手。
等知府大人收拾了陳浪後,肯定是不會玩事後清算這一套的。
退一萬步說,即便陳浪贏了,但他把知府得罪死,也就等於得罪了整個廣陵府官場,沒有那個官員會替陳浪出頭,搞什麼事後清算。
想明白這點後,這批考生就巴不得陳浪繼續鬨。
甚至他們還故意把這裡的情況散播了出去。
這樣做的目的,便是要讓整件事兒,往不可收拾的地步一路狂奔。
季家輝額角青筋狂跳,看向陳浪的眼神中,全是殺意。
小兔崽子,本官給你麵子,你不要。
那就彆怪本官心狠手辣了!
府衙門口劍拔弩張的時候,廣陵府戶曹參軍童師成,正在接待一位貴客。
手下書吏來報,說童生陳浪在府衙門口跟知府大人杠上,局勢即將徹底失控。
童師成有些厭煩,道:“我不是說過,不要來打攪我嗎?”
“今日之貴客,比什麼知府、陳浪重要一萬倍,你是聽不懂人話?”
書吏急忙辯解:“大人,陳浪得到了蕭鬱的認同,蕭學士親口說,曾經跟陳浪談經論道多日,並且對他的才學大加褒獎,還認證了那首【桃花庵歌】就是他所寫。小人怕此事給大人帶來不好影響,所以才來稟告。”
童師成眉頭緊皺,道:“蕭學士當真替陳浪說話了?”
書吏道:“千真萬確,衙門有人去蕭家打探,蕭鬱老爺子親自出麵,證實了這件事兒。”
童師成意識到有些不妙,他之前批駁陳浪的詩寫的太頹,惹來一大票老官的擠兌,當時童師成並沒有把這些老官放在眼裡,畢竟他們這輩子已經到頭了。
但蕭鬱不一樣啊,陛下啟用他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等這個老頭重返內閣重掌大權,那自己的前景,豈不是一片灰暗?
念及此,童師成立刻返回屋內,向貴客致歉,表示衙門有急事,需要馬上處理。
貴客隨口問了一句什麼事兒。
童師成不敢隱瞞,道:“本次府試出了個考生,叫做陳浪。此子被人舉報考試舞弊,但又沒有確鑿證據指控他真的舞弊。”
“同時此子的才學過人,蕭學士都非常看重他,與他談經論道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