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師爺領了命,在夜色的掩護下,飛快的離開了衙門。
快到豆腐坊的時候,發現豆腐坊燈火通明,還有不少嘈雜的聲音傳出來。
榮師爺略感吃驚,心想難不成有人等不及,要搶在察院動手之前,直接把陳浪殺了?
榮師爺也是見過了大場麵的人,像是殺人滅口這種事情,他看的太多。
尤其是涉及到黨爭,什麼律法清規,都是一紙空文。
可轉念想想,隻是對付一個陳浪,有必要搞得這麼興師動眾嗎?
榮師爺沒有貿然進入豆腐坊,而是沿著牆角,溜到了屋子的後麵偷聽裡麵的動靜。
“汙蔑,這就是赤果果的汙蔑!”
“陳老漢真不是東西,姐夫看他可憐,還給了他十兩銀子,沒想到這個老匹夫,竟然造謠姐夫是遼人。”
“他們甚至還說,陳夏是被姐夫拐賣到了遼國,真的是太可笑了。”
“埋怨無用,還是想想怎麼解決這件事兒吧。老頭子,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陳浪是我的學生,誰碰他,老夫就跟誰玩命。”
這個聲音讓榮師爺感覺很耳熟,稍微一琢磨就想起是誰。
盛褚良。
沒想到這老頭還挺有血性。
不過轉念想想,這老頭好像也隻能這麼做。
陳浪的遼人身份一旦被坐實,他的下場也注定不會好到哪兒去。
眼下的盛褚良,跟陳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其實在得知陳浪拿了院案首的成績後,盛褚良就感覺要出事兒。
自己學生是什麼水平,他心裡門清兒。
通過院試獲取秀才功名沒問題,但想要拿案首,絕無可能。
多半又是牽扯到了什麼事情中,被那些官老爺拿出當祭品了。
幾天後,盛褚良收到了陳浪的信。
信中除了提到崔岩的邀請外,陳浪還提到了院試文章的一小部分內容。
看完這些,盛褚良就越發篤定自己的判斷。
陳浪又一次被這些當官的給坑了。
盛褚良立刻回信,讓陳浪速速回來,秦州府這個是非之地,不宜久了。
然而陳浪人雖然回來了,但更大的風波,也接踵而至。
盛夫人沒好氣的說道:“一把年紀,老胳膊老腿的,怎麼拚?”
盛褚良眯著眼,道:“我說的拚命,不是上去跟人打架。”
“我們要做的,就是把事情鬨大!”
“老夫也做過官,知道當官的最怕的,就是百姓聚眾鬨事,因為法不責眾。隻要鬨事的人足夠多,律法就是一紙空文。”
盛夫人想了想,道:“鬨事,倒不是不行,關鍵是上哪兒找這麼多人啊?”
“即便真的糾集了上百人衝擊縣衙,隻要察院那邊鐵了心要收拾二郎,回頭打死幾個領頭的平息事態,也不是不可能。”
盛褚良道:“所以鬨事就必須得有決心,哪怕麵對死亡威脅也決不能妥協。”
“隻有把越來越多的官員拉下水,二郎才有活命的機會。”
說完看向陳浪,道:“二郎,你覺得為師這個辦法如何?”
陳浪無奈一笑,道:“老師的辦法確實不錯,但學生找不到這麼多鬨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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