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八,祝穗安回到了臨水。
然後就讓裴明去叫陳浪來見麵。
而過去這段時間,陳浪也一直生活在“忐忑”中,因為常安民、王雲章二人的態度,實在是讓他寢食難安。
他曾經數次動過跑路的念頭,但始終下不了決心。
得知祝穗安回來,陳浪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大半。
自己手裡還有祝穗安給的一枚玉佩,靠著這枚玉佩,換全家周全,應該……可以吧?
在裴明的帶領下,陳浪來到了祝穗安的書房外。
“去吧,郡公在等你。”裴明道。
陳浪拱手之禮:“多謝裴將軍。”
旋即推門而入。
“來了?坐吧。”祝穗安正在伏案書寫什麼,聽到腳步聲後,抬起頭看了陳浪一眼,然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陳浪坐下後,祝穗安也放下了筆,盯著他一直看。
陳浪被祝穗安的目光,弄得心裡陣陣發毛,腦海中也旋即浮現出了,初次與祝穗安相見時,曾經誕生過的那個念頭。
祝郡公難不成真的看上了自己的後庭?
否則一個大男人,沒有道理用這種目光,盯著另一個男人啊。
陳浪看了一眼書房的門。
還好,沒有關嚴實。
倘若祝穗安一會真的要……自己定要奪門而出。
這段時間,雖然手臂的傷勢還沒好利索,但也在堅持練習李箐傳授給自己的那套武功,再配合上最開始的內功,自己的身體素質有了明顯的進步。
就算打不過,應該也能跑掉。
祝穗安自然是不知道陳浪此刻的想法,否則少不得要給他幾個毛栗子。
看了好一會後,祝穗安收回目光,緩緩念道:“隆武恥,猶未雪……你寫的吧?”
陳浪張嘴想回答,結果嗓子發乾,發出來的聲音跟太監似的,非常的尖銳。
“是。”
祝穗安皺了皺眉:“怎麼了?嗓子疼?”
陳浪咽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道:“沒有。”
祝穗安繼續問道:“為什麼要寫這首詞?”
陳浪道:“聽雪樓……詩會……寫豪邁的詩詞……”
結結巴巴的把寫這首詞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當然,隱瞞了最重要的李箐。
祝穗安聽完後,滿臉的哭笑不得。
“陳浪。”
“學生在。”
“你闖禍了。”
“學生不明白了……”
祝穗安道:“陛下看到了這首詞。”
陳浪臉色微微一變,小心翼翼的問道:“然後呢?”
祝穗安道:“陛下的意思,讓你親自去雪恥。”
陳浪當場站了起來:“啥?”
“祝郡公,這這這這……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講啊。”
“我就是個……買賣人……讀書人……普通老百姓,我怎麼可能雪恥嘛。”
祝穗安淡然道:“所以你這是要抗旨?”
陳浪急的跟熱火鍋上的螞蟻一樣,道:“祝郡公,學生不敢抗旨,但問題是這個旨意……他就不合邏輯嘛。”
祝穗安道:“明白了,你是說陛下糊塗了,胡亂下旨?”
陳浪心態都要崩了,道:“祝郡公,真要讓學生去雪恥,那直接殺了我吧。”
祝穗安笑了:“你說你啊,寫的詞慷慨激昂,怎麼到事情上,就畏畏縮縮。”
“一點爺們氣概都沒有。”
陳浪歎了口氣:“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褲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