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樓上的書桌你可能還要用,”林悅音調平平,麵無表情的回答,“我不能因為自己影響到你,所以我應該到樓下的餐桌這裡來學習。”
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影響到其他人,有什麼好的東西要禮讓給他人,把不那麼好的留給自己,這是刻進骨血的禮儀,是寫進靈魂的束縛。
赫敏皺了皺眉毛,把林悅寫論文用的東西抱在懷裡,“彆總想著彆人,多想想你自己呀,你自己才是應該被放在第一位的不是嗎?”
如果連自己都不考慮自己了,那彆人又為什麼會優先考慮你呢,那這樣不就隻剩下吃虧了嗎?
赫敏對林悅的這個想法表示不解,她根本不能明白林悅這下意識的把其他人放在自己前麵的做法是為什麼。
不過如果赫敏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的話,林悅也許會回答一句,吃虧是福,不能太過斤斤計較則是基本的禮儀規則。
格蘭傑夫人走過來輕輕撫了一下赫敏的的頭,在她現在的年紀,她已經見過不少和林悅一樣的東方人了。
他們大多數都和林悅一樣,不爭不搶,甚至有時候屬於自己的機會和讚揚之類的東西,他們還會禮讓給他人。
對此格蘭傑夫人隻能說尊重對方的做法,但是想要理解就太困難了,文化的差異讓他們很難做到這一點。
現在見到了林悅,格蘭傑夫人才勉強明白了他們為什麼能做到這一點,小時候就是這麼做的,也是被這麼教導的,他們長大後確實也會這麼做啊,畢竟都已經是“習慣”了。
至於林悅本人,格蘭傑夫人認為她在這方麵貌似比之其他的東方人都要更進一步,就連在哪裡寫作業的這一點小事都想著把書桌留給赫敏。
而且赫敏此時還沒有要用書桌呢,對那些成年人格蘭傑夫人可以尊重他們的個人選擇和做法。
但是對於林悅,她卻忍不住的想要說上幾句,不然她以後不知道得因為這一點習慣,丟失多少原本屬於她自己的機會和待遇啊。
“林悅,屬於你的,或者你能爭取的,就要努力去爭取,而且要去爭取最好的,有些不該禮讓的時候就不要禮讓,明白嗎?”
格蘭傑夫人語重心長的看著林悅,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太懂事的孩子……會被人欺負的。
林悅表情呆滯,格蘭傑夫人的話和她大腦中的認知產生了嚴重的衝突。
不爭不搶,禮讓謙遜,這不是書中的內容嗎。
腦海中兩個思想對衝,林悅也無法強行辨認出誰對誰錯,隻能臉上毫無變化的衝著格蘭傑夫人點了點頭。
“好的,謝謝阿姨,我會儘力做到的。”
聽著林悅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再看著她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格蘭傑夫人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種違和感。
單純父母的壓抑和沉浸於學習,真的可以讓一個人變成這樣嗎?
這會讓人變得沉寂,變得對外界反應不靈敏是正常的,但也不至於這麼呆板,這麼對外界無動於衷吧。
看著林悅這個樣子,她無法自控的想起了曆史上某個臭名昭著的治療方法,隻覺得自己一陣後背發涼。
強自鎮定下來,格蘭傑夫人對著赫敏笑了一下,“赫敏,帶著林悅上去休息吧,你們聊聊天之類的,彆再讓她學習了,放假第一天晚上,好好放鬆一下。”
“好。”赫敏點了點頭,牽著林悅就向樓上走去。
林悅走之前還對著格蘭傑夫婦禮貌的道了晚安,“阿姨,叔叔,晚安。”
說完才跟著赫敏一起走向樓上,眼看著兩個孩子拐到樓上,格蘭傑夫人猜測她們應該聽不到了,才轉頭看向自己丈夫,此時她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冷汗。
“你有沒有覺得,林悅的樣子很像那些人?”
同樣是醫生,雖然是牙醫,但是相關的醫療曆史他們夫妻兩個都還是知道的,所以格蘭傑先生很明白妻子這是在說什麼。
他皺了皺眉毛,心裡也突突的跳的厲害,“應該不會吧……那種手術早就被徹底禁止了,是違法的,哪個醫生敢做。”
“而且林悅的父母再怎麼樣也是她的爸媽啊,不會那麼狠心吧,再者如果他們真的那麼狠心,也沒理由啊,這麼摧殘人,總不會是隻為了讓她聽話吧。”
“現在醫學技術這麼發達,那個手術也早就被證明了是有害的,不會真有人那麼無知……”
格蘭傑先生說到這裡也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也不確定林悅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
“不管了,”格蘭傑夫人搖了搖頭,“明天咱們都彆去診所了,帶著林悅去做個全麵體檢,剛好也讓赫敏做一個,到底有沒有事,查查就知道了。”
“行。”格蘭傑先生點了點頭,認可了自家夫人的決定,查一查也好,有事就想辦法治療,沒事他們也能安心。
另一邊樓上赫敏的房間裡,赫敏正坐在床上玩著林悅的頭發。
林悅就這麼呆呆的靠在床頭,任由赫敏用手指不斷繞著自己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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