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綰回到坤寧宮以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本著做什麼事情都不勉強自己的原則,睡不著索性就不睡了,因為剛剛下過雨,天又冷,地麵結了不少的冰。
蘇天河在外麵上夜想來也是冷的,她索性把在外麵上夜的宮女和太監全部都叫到了屋裡來。
沈清綰睡著的寢宮在裡麵一間,外麵一間是空著的,與其讓他們在外麵凍著,不如在屋裡上夜,若是真有人動了什麼心思,隻怕是不管在屋裡還是在外麵,這麼幾個宮女太監也是扛不住的,又何苦讓他們冰凍三尺的天,白白在外麵凍上一夜。
“娘娘,這不合規矩,奴才們還是在外麵候著,娘娘有什麼事情,叫奴才就好,珍兒姑姑給奴才拿了厚實的棉被,奴才真的一點也不……阿嚏……冷,再說這麼好的炭火還是留著給娘娘用,咱們做奴才的,真的不用。”
沈清綰看著他凍得耳朵,手還有臉通紅一片,哆嗦著腿還咬著牙說不冷的樣子,忍不住蹙了眉。
沈清綰不是這個朝代的人,所以她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看著這些奴才受凍還無動於衷。
雖然他們是奴才,生來就跟這宮中的主子身份不同,可也都是父母生父母養,父母捧在手心中長大的,若不是被生活所迫,誰又舍得把自己家的孩子,那麼小就送進宮伺候人,尤其是太監。
“坤寧宮還不至於連這麼點炭火錢都出不起,再說這麼大的屋子,燃著這麼些炭火,一個人用也是用,大家一起用也是用,又不會因為人多,這炭火就不暖和了不是。”沈清綰無奈歎氣。
“可是娘娘,若是讓旁人看到了,怕是給娘娘惹了麻煩,奴才就是罪該萬死了。”蘇天河道。
“一麵牆的事情,難不成我一個皇後,在自己宮裡怎麼管教奴才,還要向他人報備,若是真的有人問起,隻管讓他們來找我這個皇後好了,本宮讓你們在屋子裡守夜,又不是讓你們在屋子裡偷懶,你們好好在屋子裡守著便是。”
“奴才謝娘娘。”四人齊刷刷的跪在地上,感動的眼眶一陣發熱。
沈清綰說完,轉身回了宮中,她燃了一盞蠟燭,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以後不光是今夜,不管誰上夜,都讓他們在屋子裡頭待著就好,要是一個個都凍病了,再讓人說我們坤寧宮的人一個個都病歪歪。”沈清綰說完,朝著四人瞄了一眼。
四人站在屋子裡麵,人雖然不被凍了,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站的筆直筆直的。
沈清綰隻覺得好笑:“明一早,從本宮的私庫,給咱們宮中侍奉的,每人都多發一個月的月例銀子,你們不能時時陪在父母身邊,給他們寄點銀子回去,添一些冬天炭火,算是儘了孝心了。”
“娘娘。”蘇天河和三個奴才跪在上,感動的連連給沈清綰磕頭:“奴才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娘娘的恩德。”
沈清綰看著他的樣子覺得好笑又心痛:“好了,都起來吧。”
蘇天河擦了擦眼淚,朝著身邊的侍女看了一眼,幾個人也都淚眼汪汪的。
這一夜。
皇後因為白天睡得太多一夜未睡。
與她一樣一夜未睡的還有嫻妃。
皇上去護國寺燒香拜佛帶著皇後,回來以後又與皇後一起去了太後的宮中用晚膳,若不是前朝出了事,隻怕皇上要跟著皇後一起回坤寧宮了。
皇後如今年紀還小。
而她們這幾個從府上就伺候元武帝的,年歲可都已經不小了。
皇後大病一場以後,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