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綰眸色晦暗未明:“既是公主,那就要有出處,不如過繼到祺太嬪名下吧。”
祺太嬪……?
祺太嬪不是已經死了嗎?
如今她與柳家沒了任何的關係,也就是說跟皇後沒有任何的關係,又過繼在一個死人的名下,不是要告訴所有人,她身後無人了嗎?
“皇上……”
柳如煙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
“算了,朕還是從宗親中選一個公主去和親比較穩妥,皇後以為呢?”
元武帝起身,沈清綰也跟著站了起來。
柳如煙像是在做一個什麼艱難的決定,麵露掙紮了一會兒。
一邊是漠北王的側妃,一邊是佛衣素齋。
“皇上,小女願意,小女從今往後與柳家再無關係,小女願意為皇上分憂,以公主的身份嫁入漠北。”
沈清綰怔怔的看著她。
她攔也攔過了,她自己非要去犯蠢,那也隻能隨了她的願。
柳氏不懂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隻是覺得女子能夠嫁人便是最好的歸宿。
漠北雖然的遠了一點,好歹也是側妃,後半生終歸可以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以前她還總是擔心後宮人心險惡,可如今看著沈清綰在後宮錦衣玉食,與元武帝相敬如賓,似乎真的很不錯。
婚事定下以後,柳如煙隨著柳氏回了家。
如今她已經和柳家再無關係,自然也不敢大張旗鼓,隻能天黑以後回去拜彆家人。
翌日的清晨,柳家大辦葬禮,對外宣稱柳如煙已經去了。
三日後。
柳如煙從祺太嬪去世前的寧壽宮,坐上了和親的花轎。
隨著嗩呐聲漸行漸遠,站在皇城樓頂的沈清綰收了眸。
跟沈清綰一起站在城樓上送親的,還有淑妃,錦妃,貞嬪,容貴人。
“娘娘不必難過,長樂郡主生得漂亮,一定會得到莫乾王喜歡,在這後宮之中,隻要有了寵愛,這日子就不會太難過。”淑妃安慰道。
“是啊,皇後娘娘,其實這不一定是一件壞事,古有昭君出塞,說不定長樂郡主嫁過去,也會像王昭君過的一樣好。”錦妃緊跟著說道。
“娘娘,城樓上的很大,咱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容貴人提醒。
唯有貞嬪,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她也想勸勸皇後娘娘不要傷心,可她的喉嚨像是被卡了什麼東西,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這兩日,她夜夜失眠。
生怕此時再有變故,落到江晚櫻的身上。
可躲得過初一,又怎麼躲得過十五。
江晚櫻一天不嫁,都會有被送去和親的危險,她承認自己心胸狹隘,沒有辦法心係前朝,她隻是一個母親,她隻希望女兒能夠平安的度過一生,她為了家族的榮耀,入宮為妃,她是家人口中,引以為傲的大公主生母,貞嬪娘娘。
可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在深宮中的不易和艱辛。
沈清綰不語,隻是心情有點低落,表妹從小就太任性。
但是漠北的這一場和親,其實就是一個最大的餡餅,不管是質子,還是和親公主,兩國一旦發起戰爭,他們無疑是這一場戰爭的犧牲品。
隻不過,柳如煙自幼什麼都要跟原主一比一,自然不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