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極其複雜的心情,我開始正式審視周遭的環境。浴缸所處的位置,大概是一個村莊的小廣場。
附近有一小片樹林,一大片雜草叢,幾塊菜地,幾道籬笆。再往遠處,是包圍著這個廣場的破落村莊。幾乎都是單層木質房屋,交叉錯落,高低相間地建立在不大的一片山坡上。
周邊還有一些空地,窪地,還有著竹林,水塘之類的,拋開表麵的猩紅,總體看下來,算是一個樸實無華,約莫百八十年前的小村落。
或許在許久之前,這裡曾是一個寧靜祥和,夜不閉戶,睦鄰友好,人畜興旺的小小烏托邦,但如今,是每片磚瓦,每塊地皮,每扇門窗,所有的一切打上馬賽克,還不一定過審的血腥地獄。
單隻是作為背景,也夠供養出無數真正驚悚的b級片,不過也不會有人能在真正的血腥地獄做什麼藝術創作。
對於周邊的“景色”我也沒敢細看,隻是草草地略過,而且很快就發現了更值得注意的事物。村莊是依山而建,一條向下的道路之後是一大片平地。
因為視野範圍的擴大,那些細看起來扭曲猙獰的血肉,無非是給那一大塊土地刷上一層紅色未乾的漆——起碼當時我是這樣自我催眠的。
百米左右的田地過後,又是一處向上隆起的坡地,十來米高的山坡之上,有一個教堂一樣的建築,看整體的結構,像是歐洲,西亞教堂的混合體。比起村落裡的斷壁殘垣,腐草朽木,那個教堂顯得完整得多。
雖然沒有提示,但我隱約覺得那就是事件的中心,而且我的體力也不允許我去探索更遠一點的地方。
收拾好心情,我捧了一點清水洗了個臉,儘量讓自己“乾淨”一點,隨後,自認為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便開始了他的遠征。
我儘量將目光放遠,不去注意身邊事物的細節。隨便再胡思亂想點正常的場景,比如城市夜景,比如海岸陽光。精神上的折磨消減了一些,肉體上的疲累便成了新的挑戰。
幾百米的直線距離並不是那麼好走,一來是饑餓導致的行動力下降,其次則是彎彎曲曲的田埂將路途化直為曲,我也沒有膽量試試田裡“紅色液體”的深淺,姑且就拜托身體受累,多走那麼幾步。
上坡的路更是煎熬,土地倒是堅實的,也沒太多蠕動的東西,但超過三十度的山路,對我這種饑恐交加的廢柴而言,屬實是道難關。中間緩了好幾次,終於是半走半爬地,來到了教堂的大門前。
準確來說,大門隻是一個圓弧形的輪廓,沒有實際的門板。我自下而上掃視了一下教堂的模樣,尖頂,圓台,大表盤下還有一頂撞鐘,還是說不清算是哪個建築派彆。
與這個世界整體的觀感一致,猙獰扭曲和破落腐朽“相輔相成”,混亂與殘缺貫徹始終,表盤沒了秒針,撞鐘也沒了鐘椎,而它們的表麵,自然也是覆滿各種不能過審的腥臭之物。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鬥膽向教堂內部走去,一邊期待著教堂內有高德,再不濟也是黑影那樣的“任務npc”,一邊擔心著教堂內有更加讓人無法接受的血腥事物。
帶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幻想,教堂的內飾出現在我的眼中。與我殘存的印象相近,裡麵的布局是中間一條寬闊走道,然後兩側都是長椅,儘頭雖然沒有擺著什麼雕像,但還是有著彩色的玻璃,當然在這裡,那隻是種以紅色為主基調的,瘮人的圖景。
與我印象差彆比較大的,是長椅前有一個挺大的噴泉,黑紅色的液體正慢慢地從高處向下滴落。
宣講的平台在噴泉的前上方,由兩側的圓弧形樓梯連接到地麵上,欄杆上還有不少特殊的花紋,此前可能是為了典雅美觀,這時則顯得詭異驚悚,讓人不寒而栗。
左上方的屋頂有個很大的破洞,讓外麵的光亮得以進入,雖然不算明亮,但總歸讓我不用摸著黑前進。要是這裡太過幽暗陰森,我那隨意亂飆的想象力應該會讓雙腿徹底癱軟下去。
我沿著長椅側邊的小道,戰戰兢兢地一路來到樓梯前,試探性地踩了幾腳,確認了它依舊堅實牢固後,再開始扶階而上,來到寬約一米的講台前。
從門口到講台的過程,我雖然想著要找一些可疑之處,比如雕刻,法陣之類的,但可惜的是,緊繃的神經和疲累的身子,加上周遭糟糕透頂的環境,我沒法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
而最後被我寄予希望的講台上,既沒有留存什麼經文,也沒有刻畫一些值得解讀的記號。
頂著心理的折磨,生理的疲累來到這裡,如果一無所獲的話就太悲哀了,所以我還是想在周圍多找找線索。來到講台背後,剛準備看看有沒有什麼機關暗道,卻在欄杆的間隙,發現噴泉池子裡好像有什麼在翻動著。
無處安放的好奇心,加之對線索的渴求,讓我下意識多看了兩眼,大腦和胃部隨即又有了不好的感覺。
噴泉池子裡,有些圓形的東西在緩緩起伏著,委婉一點的說,那些器官是生物“思想的棲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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