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枕安隻記得他恍惚間又回到了小時候,那個他一輩子都不願意想起來,卻每年在他生辰都會切身經曆一遍的噩夢。
他在夢中一直求著他娘饒了他……
可惜無論他怎麼求饒,他娘都隻會變本加厲的折磨他,那時候他經常在想,要是他不出生便好了。
畫麵一轉
好不容易擺脫了他娘,耳邊又出現了一個飄渺悠遠的聲音說他在。
葉枕安驀然回過神來,空洞洞的眼神漸漸聚焦在眼前狼狽的趴在地上的人。
少年墨發如瀑,三千青絲並未束起,就這樣撒落一地,那雙璀璨得如同翦水的雙瞳此刻盈滿了水光,讓人一見生憐意。
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如蝴蝶輕輕煽動翅膀撥動人心,白皙的脖頸滲著一線殷紅的血珠,似撓似抓,在一片細膩盈月的白色之中尤其紮眼,卻又莫名的增添了一絲旖旎。
眉眼如畫的少年一襲白衣,似高山之巔隻可遠觀的萬年雪蓮被拽入凡塵染上塵埃,硬生生打破了那一層清冷。
是餘相皖!
葉枕安看著房間裡歪倒的巨大山水田園屏風,淩亂的被褥和狼狽趴在地上的餘相皖,心下一突。
下床就要走過去將人扶起來。
餘相皖看著走下床的葉枕安漸漸恢複了神智,心下一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彆人在夢魘的情況下順坡下驢的搭腔安慰很奏效,而他卻是差點被掐死。
不過,葉枕安沒瘋便好。
還在府中,他並不想和葉枕安打架,萬一吵到阿娘讓她擔心就不好了。
葉枕安伸手扶起餘相皖才發現他手中也是一片黏膩。
葉枕安:“你的手?”
餘相皖嗓音淡淡:“被你抓的。”
葉枕安:“……對不起。”
餘相皖並不在意:“無礙。”
餘相皖借著葉枕安的力站起來,他想起了剛剛葉枕安的眼神,很……詭異。
要不是被他那可怖的眼神嚇到了一瞬,也不至於在葉枕安襲向他脖子時逃竄得那麼狼狽。
真丟臉。
葉枕安:“你的脖子……”
餘相皖想起差點被修為比自己低的葉枕安掐死,語氣略低:“也是你抓的。”
葉枕安:“……我是說你的脖子該上藥了。”
餘相皖並不尷尬:“……哦。”
餘相皖也感覺到了脖子上略微刺痛的癢意。
不過並無大礙。
他可能是因為木靈體的原因,自身的傷勢恢複得也很快。
更彆提這隻是小傷。
餘相皖看著葉枕安還牽著他的手,順道輸了點靈力過去。
不消片刻葉枕安手上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葉枕安早就知道餘相皖的靈力有愈療的作用,隻是沒想到餘相皖竟然對他這麼不設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