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新頭痛欲裂,看著不遠處的餘相皖和葉枕安,踉蹌著朝他們走去。
他們得找一個薄弱處,合力破陣,才有一線生機。
餘相皖和葉枕安也不好受,他們在等,等半空中那黑衣人浪費大半靈力布陣,那時他靈力臨近枯竭,而這陣法又沒完全閉合,如此,他們才尚有一線生機。
想到什麼,餘相皖倏然回首去看溫南新的方向,目光忽地被地上一個滿頭白發的少年攫去。
那少年一襲月白色錦袍,發絲銀白,臉上疤痕遍布,雙眼覆著雪色眼紗,他顫抖著蜷縮在地,戰栗不止,似正在承受著極大的痛楚。
他不似其他人那般痛得嚎叫,他隻顫巍巍的貼著地麵,緊咬著唇,像是一條瀕死的魚。
餘相皖怔怔地望著他,他不認識他,但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此刻的他連靈魂深處傳來的強烈撕扯都感覺不是很痛。
他輕輕移動步伐,朝地上那個少年走去。
他想將他扶起來。
才走了兩步,溫南新倏地撞上了他。
溫南新看見餘相皖失神朝他走過來的模樣有些不明所以,可他整個靈魂都在震顫,隻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相皖、小師弟,你要去、哪兒?”
乍然被溫南新擋住視線,餘相皖無奈,可溫南新顫抖得站都站不穩了。
他不可能丟下他,正打算請葉枕安先幫忙照看照看溫南新,卻聽葉枕安沉靜冷凝的聲音響起。
“長寧,就是現在!”
餘相皖抬眸看去,果然,抽魂陣快要閉合了,此時是那黑衣人靈力最為稀薄的時刻。
他的腳步驀地頓住,透過溫南新看向他身後不遠處還蜷縮著虛弱的趴在地上的少年。
那少年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倏然抬起眼來,隔著人群,隔著他覆在眼上的雪紗,與餘相皖遙遙相望。
刹那間,餘相皖仿佛看見了他的眼睛,也看清了他身上那散不去的點點寒霜,由內而外的滲出來,包裹著他。
少年費力的強撐著枯枝破敗的身體艱難的爬起來,白發隨著海水傾瀉而下,縷縷銀絲輕柔地拂過他滿是溝壑的麵龐。
少年痛得緊皺眉頭,被萬頃重壓死死釘在地上,再也動不了絲毫,他艱澀的抬起頭,看著餘相皖。
溫南新不知道餘相皖在看什麼,他見時間越來越緊迫,低聲急切道。
“相皖小師弟,時間不多了。”
餘相皖不忍心的避開少年的“目光”,召出破繭,與溫南新和葉枕安一起,幾乎抽乾了全身的靈力,隻餘一層薄薄的靈氣護著身體。
三人皆是劍修,即使是在萬米海底,仍舊能將自身力量發揮到最大。
齊齊蓄滿劍勢朝黑衣人麵前那道快要閉合的抽魂陣裂縫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