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鳳鸞宮後,徐舟野心不在焉地靠上軟榻,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清禾看到徐舟野的神情,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憂慮,但她也明白此時不是打擾主子的時候,於是恭敬地行了個禮,準備告退。
正當她轉身要走時,徐舟野突然開口問道:“張府醫可送回國公府了?”聲音清潤平靜。
清禾的腳步猛地一頓,她回頭看向徐舟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連忙回答道:“未曾,奴婢正欲將其送回。”
徐舟野微微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一旁,繼續說道:“辛苦你了。你去臥榻邊的櫃子裡拿些銀兩撥給張叔和蘇明他們。鳳鸞宮上下人手一錢袋,還有梳妝台上最左側的匣子有一枚玉鐲,你自拿去。”
清禾受寵若驚:“多謝殿下賞賜。”
徐舟野擺了擺手,叮囑道:“務必要將張叔安然送回。”
他絕不能再讓張叔經曆上一世之痛。
那時,容玉安使儘各種手段,讓他身邊連個信任的太醫都不曾有。好在後來請了張叔,他在宮中得以苟延殘喘。
可因來回請張叔多有不便,便向帝王討了個恩典,讓張叔留在太醫院任職,專門為他調理身體。
容玉安得知此事,便欲賄賂張叔,未得所願,便以其家人威脅。每次請張叔前來診病都艱難萬分。他深知其苦衷,此後便甚少再讓人去請他過來。
念及此處,徐舟野心中又添了幾分愧疚。
若他當初沒有執意將張叔留下,或許就不會受容玉安的脅迫。
……
可即便沒有容玉安,也會有彆人。
宮中到底危機四伏,規矩繁多,以張叔的醫術不應在這深淵中摸爬滾打。
徐舟野暗自歎氣,這一生要彌補的遺憾可真是多啊。
見主子更加愁眉不展,清禾局促開口:“殿下……”
徐舟野這才抬頭看她,隻見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
“殿下除了憂心張府醫的事就沒彆的了嗎?”清禾心裡替他著急,殿下似乎忘了前不久與皇上鬨矛盾的事。
徐舟野淡然一笑,轉頭看向窗外的景色,沉默片刻才緩聲道:“自古帝王最是無情。”
“殿下,這話可說不得……”清禾緊張地左右瞧了瞧。
“是我失言了。”徐舟野笑了笑。
清禾以為自家主子被傷了心,還在強裝笑顏,心情也跟著低落起來。
徐舟野以手托腮,笑意未減,輕聲道:“民間夫妻成婚有回門之禮,雖說宮中無此規矩,但本宮身為皇後,可回府省親。你送張府醫回去時,告知父親,明日本宮將回府省親。”
聽到能夠再回國公府,清禾頓時咧起嘴角,欣然道:“如此甚好,老爺定然會歡喜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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