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內,氣氛凝重而壓抑。
在太醫的全力救治下,一直昏迷不醒的衛芙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此刻的她虛弱無比,隻能軟綿綿地趴在榻上。她艱難地轉動著頭顱,眼神迷茫地環顧著四周。
再看到不遠處端坐著一位麵容憔悴、神色不佳的婦人。衛芙心中一緊。
她那張原本就蒼白無力的臉龐,瞬間變得委屈起來,嘴唇微微顫抖著,輕聲呼喚道:“母親”
正在憂心忡忡的薑夫人,猛然間聽到自家小女發出的聲音,不禁喜出望外。
她霍然站起身來,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到衛芙的身前。
緊接著,心疼不已地拉起女兒那雙纖細冰涼的小手,激動得聲音都有些哽咽:“菩薩保佑!我的芙兒總算是醒過來了,若是你真有個三長兩短,母親也不想活了……”
說到動情處,薑夫人忍不住拿起手中的繡帕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看著母親如此傷心難過,衛芙心裡很不是滋味。
回想起自己如今這狼狽不堪的模樣,她又是一陣憋屈和氣憤湧上心頭。
於是,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憤憤不平地對母親說道:“母親,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嫁給那個什麼少卿!咱們家雖說父親沒有身居要職,可哥哥十分爭氣,此次打了勝仗,回京接受封賞那是遲早的事。再說了,母親您還是太後娘娘的親姐姐呢!再怎麼遭,我也萬萬不能這般低嫁出去呀!”
薑夫人無奈地搖搖頭,勸慰道:“這樁婚事便是太後提的,母親也沒辦法,芙兒啊,莊家好歹是清流人家,你嫁過去定然也不會叫人看不起,有太後娘娘給你撐腰,定不輸昭京城那些個貴女們!”
“不,我不!”衛芙十分抗拒,“我就要嫁給皇帝表哥,那皇後的位置本該是我的,他徐舟野算個什麼東西,賤人!竟敢讓他宮裡的侍衛把我打成這樣!”
衛芙越想越氣,心頭升騰的野心愈加強烈,她握著薑夫人的手懇求道:“母親,如此蛇蠍心腸之人,皇帝表哥能留著他?再說了,一個男人能生出孩子不成?這後位他必是保不住的!母親,你就替我求求姨母,讓我進宮好不好,哪怕是做妾,芙兒也願意,待芙兒成為皇上的人,這皇後自然也能做得。”
“這……”薑夫人麵露苦色,欲言又止道,“此番下令打你的人並非皇後,是皇上。”
聞此,衛芙大驚失色。
“怎,怎麼可能!怎麼會是皇帝表哥!”
真這樣,她哪還有臉做皇帝的妃子!
“這進宮就不要想了,宮裡也不是那麼好混的,那些個妃嬪你當他們是吃素得的不成?你就聽你母親和姨母的吧,那莊硯也沒什麼不好,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那可是在詔獄啊,公審百官之地,若能搭上這條線,往後有什麼事也能讓你這未來夫君通融一二不是?”
薑夫人苦口婆心道。
“我……”
衛芙心有不甘,十分糾結。
薑夫人見這事有勸成的希望,連忙添油加火地說道:“這皇帝的妃子雖好,終究是妾,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奴婢,後宮裡那些個妃嬪還不是省油的燈,皇後能應付那些,可不光光是有國公府和東平侯府撐著,若是沒半點城府,怎能在這後宮站穩腳跟?”
“母親可是聽說了,這皇後上任第二天,就在眾妃麵前立了威,還把你姨母氣得不輕,更是讓皇上將他那義弟發配到乾陵去了。如此有手段之人,母親怎能放心你進宮?”
聞言,衛芙不滿的情緒漸漸退卻,可心底的不甘還在驅使著,她不死心地反駁道:“那是他們沒用,若是我,定能……”
話未說完,就被薑夫人打斷,“一個妾室能有正室有排麵?再說了,莊硯是個有能耐的,指不定能升到廷尉,屆時你就是廷尉夫人,你那妹妹衛蓉自是要高看你幾分!”
一聽到能把衛蓉比下去,衛芙心裡極其舒坦,她想也沒想地答應了,“我知道了,芙兒全聽母親安排。”
*
是夜,鳳鸞宮。
徐舟野慵懶地斜倚在軟榻之上,手裡剝著荔枝,目光則落在一旁擺放著的一本泛黃的古籍之上,津津有味地閱讀著,神情顯得格外悠閒自在。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頭也不抬地對著清禾說道:“父親送來的荔枝有好多,本宮一個人也吃不完,你讓蘇明拿一些送去禦書房,還有未央宮,其餘的便分給鳳鸞宮的下人吧。”
清禾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見人遲遲不回話,徐舟野不禁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麼了?”說著,他緩緩放下手中的荔枝,抬起頭看向清禾。
隻見清禾先是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低聲說道:“蘇內侍受了傷,正在房中休養著呢。”
聽到這個消息,徐舟野的心猛地一沉,臉上露出驚愕之色。
他霍然站起身來,急切地追問道:“怎麼回事!”
清禾憤憤不平地回道:“奴婢也是不久前才得知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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