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兩人便抵達了附近的一家客棧門前。抬眼望去,這家客棧雖然規模不大,但看上去倒也乾淨整潔。
他們摘了麵具,抬腳邁入大門,然而就在剛剛踏進門檻的瞬間,兩人卻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臉上皆是驚愕之色。
隻見原本應該笑容滿麵迎接客人的掌櫃此時正雙手捂著臉頰,身體微微顫抖著站在櫃台後。
徐舟野見狀,趕忙快步走上前去,目光迅速掃視了一下眼前這位鼻青臉腫的掌櫃,關切地問道:“掌櫃,您這是……怎會傷成這般模樣?”
掌櫃聽到有人詢問,緩緩放下捂住臉的雙手,苦著臉說道:“唉,這生意真是沒法做了呀!今天店裡來了位蠻橫不講理的客人,我們這兒上房明明已經全都住滿了,可他非得要兩間上房不可,不給他便拔出劍來威脅。後來更是氣勢洶洶地帶著一群人衝上樓,非要住在上房裡的客人們退房。我沒能攔住,還被他手下的人狠狠揍了一頓,瞧瞧,我這張臉哎喲喲,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叫我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呐!”
說著,掌櫃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腫脹的臉龐,疼得直咧嘴。
“那鬨事的人呢?”徐舟野問。
“他們上了樓,和上房的客人打了起來,我怕事鬨大,便叫人去報了官。就在剛剛,一行人都被衙門的人帶走了。”掌櫃回道。
徐舟野聽後眉頭緊蹙,轉頭看向身後的楚雲驍。
而此時的楚雲驍麵若寒霜。
這一晚上所經曆的種種事情,讓他心情沉重無比,實在難以有好臉色。
尤其是當他看到在這座繁華熱鬨的京城之下,居然還有如此囂張跋扈、仗勢欺人甚至草菅人命之事發生,心中更是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怒火。
“去府衙。”
楚雲驍冷聲道。
與此同時,府衙內。
公堂下擁擠著一行人,有的跪著,有的站著,有的鬼哭狼嚎,有的靜如處子。
趙府尹正襟危坐於大堂之上,麵容肅穆,不苟言笑。
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猶如鷹隼一般,緊緊地盯著堂下眾人。
“肅靜!”他猛地用力一拍驚堂木,隻聽一聲清脆的響聲回蕩在整個公堂之上。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讓所有人都心頭一顫,原本嘈雜混亂的場麵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公堂之上,豈容爾等放肆喧嘩!從此刻起,本官所問之事,爾等須得如實回答,若有半句假話、半點虛假之處,休怪本官律法無情!”
趙府尹目光淩厲地掃過站在一旁滿臉不可一世之色的賈長風等人,隻見他們身後還站著一位哭得梨花帶雨的婦人。
這位婦人便是秦家二公子的生母——秦孟氏。
她此刻已是涕淚橫流,悲慟欲絕。
趙府尹垂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然後,他緩緩抬起頭,再次將目光投向了另一邊的楚鶴遠等人。
看著這些人,他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感覺無比的頭痛。
最終,趙府尹的視線緩緩落下,定格在了跪在中央位置的陸文遜以及秦家的那位小廝身上。
“秦小五,本官問你,你家二少爺可有同陸家人有過來往?”
跪在堂下的秦小五連忙搖頭,“不曾,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我家少爺兩個月前便在朔州失了蹤跡,老爺夫人找了許久都不曾找到人,夫人實在傷心,便帶著小的們一塊出來四處尋找,我們一路找到京城,入了夜便在附近的客棧歇腳。”
“小的因為找不到少爺實在煩悶,便偷跑了出來,想著透口氣,沒曾想,便聽到了有人喊著死人了,好奇之下,我便湊上前去看,不看還好,一看真的……”
說到這,秦小五又沒忍住掉了淚。
“誰曾想死的竟是我家二少爺……”
話一落,一旁哭得上氣接不了下氣的秦孟氏再次聽到自己小兒子的死訊後,一個沒忍住頓時兩眼一翻,倒了過去。
可把賈長風等人嚇了一跳。
“夫人!”秦小五顧不得跪著了,立刻起身將人扶住。
趙府伊趕忙叫人將她扶了出去,請了個郎中好生照看。
隨後又一臉肅穆地盯著堂下眾人。
站得腿酸的賈長風實在憋不住了,囂張地叫喊道:“我說府伊大人,死的是秦家人,關本世子什麼事?能不能先處理本世子和他們的事啊?”
說著揚起下巴指向楚鶴遠。
趙府伊正欲開口回他,秦小五搶先一步道:“世子您好狠的心,我家二少爺可是世子您未來的世子妃,您怎能如此漠然置之!”
話音剛落,原本事不關己的楚鶴遠等人便來了興致。
一行人眼裡泛光,齊齊地在秦小五和賈長風身上來回掃視。
尤其是十安,仿佛窺見了驚天大秘密一般,從方才的死魚臉瞬間提了神來,一臉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對麵的賈長風。
賈長風被秦小五的話說得臉色鐵青,他正欲發作,一旁的藍衣少年率先嗬斥道:“你一個小廝,怎麼對世子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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