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天日的天牢內,死氣沉沉。
梁露宛如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毫無生氣地席地而坐。
她斜倚著冰冷堅硬的牆麵,原本柔順亮麗的秀發此刻變得雜亂不堪,像一團亂麻般隨意散落;那張曾經明豔動人的麵容如今也黯淡無光,猶如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地麵上擺放著的牢飯,從送進來開始就沒有被動過一口。那些食物漸漸冷卻,凝結出一層薄薄的油脂,但梁露對此視若無睹。
而在她對麵的牢房之中,間珂正大口啃食著一個生硬難咽的包子。她一邊咀嚼著,一邊不時抬頭望向梁露,眼中滿是憂慮之色。
看到梁露這般消沉憔悴的模樣,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勸說道:“姑娘……您還是多少吃一點吧,算起來,您已經整整三天沒有進食了,再繼續這樣下去,身體恐怕會支撐不住啊!”
然而,梁露隻是輕輕搖了搖頭,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她心中煩悶異常,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隻見她微微張開那因為長時間未進水而顯得蒼白乾裂的嘴唇,用極其微弱且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道:“餓死就餓死了吧,我留著於她而言百害而無一利。”
聽到這話,間珂不由得皺起眉頭,一臉疑惑地問道:“姑娘,您這話說的……隻要您能夠好好活下去,不日娘娘發達,定會想儘一切辦法把您從這裡接走的呀。”
梁露扯動著嘴唇,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輕聲喃喃自語道:“哪有那麼容易啊……”
她緩緩轉過頭去,目光凝視著牢房內那高高矗立的鐵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略微顫抖地道:“我若不在了,她便可無所顧忌地前行,我若還在,隻會是她的軟肋……”
聽到這番話,站在一旁的間珂心頭猛地一顫,她瞬間明白了梁露話語中的深意,心情也隨之變得無比沉重。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四周一片寂靜。
梁露嘴角微微上揚,似是想要給人留下一個最後的微笑,但那笑容卻顯得如此淒美與淒涼。
不知過去了多久,隻見她原本明亮的雙眸漸漸合攏,如同兩片凋零的花瓣輕輕閉合。與此同時,搭在膝蓋上的雙手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般,毫無生氣地垂落下來……
午後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宮殿內,徐舟野悠然自得地斜倚在那華麗的貴妃榻上,仿若一幅寧靜而愜意的畫卷。
就在這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便聽到清禾那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殿下,宮裡的那些妃嬪們如今已經全部離開了皇宮呢。”
原本正沉浸在小憩中的徐舟野,聽聞此言,猶如從一場美夢中驟然驚醒。
隻見他迅速地伸手將一直遮擋在臉上的書本挪開,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此刻閃爍著難以掩飾的喜悅和激動光芒。
帝王行事果真雷厲風行。
這般重大的舉措,他說做就做,毫不拖泥帶水,絕非僅僅是空口白話。
徐舟野心中樂開了花。
他可真是撿到寶了。
一旁的清禾看著自家殿下那喜不自禁的模樣,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打趣起來:“殿下,您瞧瞧您,嘴角都快要翹到天上去啦!”
被清禾這麼一說,徐舟野非但沒有絲毫尷尬之色,反而滿臉笑容地轉過頭來,目光炯炯地望著她,樂嗬嗬地回應道:“哈哈,我今日總算是真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逢喜事精神爽’呐!”
清禾見此情景,也是滿心歡喜,她輕輕抿嘴一笑,說道:“奴婢自然看得出來,殿下您這會兒可是真心高興著呢。”
然而,正當兩人相視而笑之時,清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之事,臉色微微一正。
隨即轉身走到旁邊,小心翼翼地端起一碗已然快要失去熱氣的湯藥,緩緩移步至徐舟野身前,輕聲說道:“不過殿下,高興歸高興,這藥還是得按時服用才行呀。陛下特意交代過,一切都是為了殿下您的身體著想,所以還望殿下不要嫌苦,暫且受些委屈吧。”
徐舟野看著呈到他跟前的藥,明媚的笑容頓時煙消雲散,眉頭微皺,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嫌棄,接著抬頭狀似不悅地對自己的丫鬟問道:“清禾,你現在到底是誰的人?”
清禾毫不猶豫地回道:“奴婢自然是站在殿下這邊的!”頓了頓,“陛下的命令,清禾也不敢違抗。”
徐舟野無奈,隻好將這補藥一口悶了下去,隨後重重地把空碗放下,“喝完了,你可以去向陛下交代了。”
清禾見狀,趕忙輕輕拾起桌上的空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意。她向徐舟野福身行了個禮後,便轉身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房間。
徐舟野則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清禾漸行漸遠、直至最終消失不見的歡快背影,不禁笑出了聲。
與此同時,他的雙手隨意地交叉於腦後,當作枕頭一般舒適地墊著,而後悠然自得地閉上雙眼,嘴角依舊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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